赵溪月放下筷子,抬眼看着小虎:“我不知道什么地契的事儿,看来你懂得挺多嘛,来,跟姐姐详细说说。”
小虎用力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凑近赵溪月:“玉碧酒馆之前不叫这个名字,叫徐家酒楼,是徐姐姐家里的地盘!但是周玉书那个狗东西,去定海城赴任时,找到了徐大叔。”
“他跟徐大叔保证,等自己回来后就迎娶徐碧为妻,生生世世不分离。徐大叔老感动了,当场就把徐家酒楼当做彩礼送给了他!”
赵溪月嘴角抽了下:“后来呢?”
小虎撇撇嘴巴:“后来?后来那狗东西衣锦还乡,徐大叔可开心了,为他大摆筵席,还提了嘴成亲的事情。结果周玉书当场翻脸,劈头盖脸的骂了徐大叔一顿,说他市侩,粗俗……说的可难听了。”
“徐大叔回去后就一病不起,等徐姐姐从海上回来时,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徐家酒楼也落在了那狗东西手里,还被他改了这么一个恶心名字,我呸!”
这时,徐碧拿着空碗走了进来,淡声道:“你在呸什么呢?小虎,好好吃饭。”
小虎马上坐直了身子,朝着赵溪月悻悻一笑:“没什么,跟月姐姐聊天儿呢!徐姐姐,还有饭吗?我要再吃一碗!”
吃饱喝足后,赵溪月起身离开药铺。经过青龙区时,特地停下脚步去玉碧酒馆前看了看。
玉碧酒馆的位置十分好,在青龙区最中心的地方,几乎每个长阳城人每天都会路过这里。
赵溪月之前进去时,简单看了下墙上挂着的牌子,发现酒馆内的菜价极其高昂,就连一盘普通馒头,也卖到了三十文一个的价钱。
尽管如此,却依旧挡不住玉碧酒馆内传来的热闹喧嚣,简直比貔貅楼还要挣钱。
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默默离开。徐碧和她虽说是患难之交,但赵溪月并没有给人强出头的习惯。徐碧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赵溪月第二次面对玄龙骨时,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将其融化,原本巴掌大小的东西,也变得晶莹剔透。
效果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好。
她将玄龙骨放在清水中冲洗,用镊子夹起一点,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却还是看不出这块东西究竟有什么异常,只能找到南疆人,将东西给送了过去。
南疆人十分阔气,在青龙区租了一间客栈用来歇脚。听说光一天的租金就要几十两银子,更别提他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了。
“请稍等,我们长老很快就来。”
接过赵溪月净化好的玄龙骨后,男子转身离开。没多久,一个白发老者快步走来,他精神矍铄,面带笑意,显然是对赵溪月的业务能力十分满意。
“月娘,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刚刚的玄龙骨我们已经看过了,比上一次处理的还要好!”
白发老者名叫卓达,是塔吉克族最年迈的长老之一。赵溪月之前也打听过塔吉克族,得知他们是南疆那块地方里,发展最为强盛的民族。
至于再多的信息,赵溪月也打听不出来了——比如,他们来长阳城有什么目的?那名叫银澜的少年,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长老谬赞。我也只是按照规矩做事而已,没耽误您就好。”这种客套话,赵溪月简直是信手拈来。
“哈哈哈哈哈,老朽也不绕弯子了。月娘,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玄龙骨,就麻烦你带回去一起处理了吧。”说着,老者交给赵溪月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
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满金条,极其晃眼。
赵溪月微微挑眉,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果断的收下这些报酬。
领完剩下的玄龙骨后,赵溪月起身离开这里。刚走到一半,却发现自己腰间系着的药囊掉了一个,心中顿时一惊。
这东西她平日里系的很紧,几乎不可能突然掉落。只有她在刚刚离开客栈时,不小心被门边的灯柱给挂了下。
关键是药囊里装着的可是毒粉!若是被那群南疆人捡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那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赵溪月后背发寒,忙不迭转身往回走。还好她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掉落的药囊。
“呼,还好没出事儿。”赵溪月将药囊细心的挂起来,刚要推门离开,却发现门外站了个身量高挑清瘦的陌生少年。乌发雪肤,一双眼睛正微微眯起,满是警惕的盯着她。
赵溪月一怔,几乎马上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正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银澜大人”吗?!看起来年纪竟然这么小。
银澜的视线落在她腰间挂着的药囊上,而后没再多说什么,目不斜视的越过她走了进去。
赵溪月微微松口气,这少年看起来就十分神秘且不好惹,她刚打算脚底抹油直接开溜,身后却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
“你身上的药味,越来越重了。”
她脚步倏地顿住,微微皱眉,侧过小半张脸:“公子,你是在同我讲话?”
银澜点头,近妖似邪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赵溪月笑了:“我长期跟药草打交道,身上自然有这种味道。若是公子不喜,我下次离你远点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