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期待着赵溪月会茫然的睁开眼睛,然后犹如一个疯子似的将自己推开,跪在地上冲着所有人嘶吼,最好能一口咬在淑太妃的脚上,证明她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光是这么想想,赵锦书激动地手都在发抖!
可正在这时,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却倏地睁开眼,点漆般深邃冷静的眼瞳,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直勾勾看了过来:“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听得见。”
“啊!”赵锦书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面踉跄几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披风。
她甚至来不及站稳,就仰面摔在地上,好死不死的,郑嬷嬷正提着水桶站在她身后。
于是,“哗”的一声,带着冰碴的井水瞬间泼在了赵锦书的身上。
那滋味,简直是透心凉心飞扬。
赵溪月一下子就懵了。
她瘫坐在地上,冷意传遍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更惨的是,她精致的妆容都花了,和垂下来的头发贴在一起,像极了落水鬼。
赵溪月也没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大反应,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嘟囔道:“啧,晦气,别碰我别碰我。”
赵锦书:“……”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淑太妃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喊人带赵锦书下去换衣服。
不可能啊!赵溪月怎么还能好好地?
赵锦书哆嗦着站起来,触及到赵溪月带着嘲讽的视线时,心中一沉,宛若触电般避开了她的视线。
“呵……”
赵溪月冷笑。
这种下作的事情,除了赵锦书,还有谁能干出来?
原本是想给赵溪月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却没想到,赵锦书竟然在这个关头掉了链子。
淑太妃的脸色游戏难看,她低眸望着赵溪月,发现尽管她已经如此落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讨好。
在这片被冰封的大地上,赵溪月犹如一团火,释放出灼目的温度。
她咬牙,道:“赵溪月,你知不知错?”
只要赵溪月认错,并且保证以后乖乖听话,就如同赵锦书那样。
淑太妃就会将她当做真正的王妃培养。
她觉得不会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那可是厉王妃,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位置啊?
可淑太妃完全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赵溪月还吵着闹着要跟黎玄山和离呢。
所以她自以为的香饽饽,在赵溪月眼里,狗屁都不是。
“知错?我有什么错?”她嘲讽似的勾起唇角:“错在治病救人,错在把人命当人命?”
她越说,淑太妃的脸色就越难看。
“还是说,我身为医者,就应该躲在王府里,当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看着无数人死去而置之不理,专心相我的夫,教我的子?”
“你、你……”
“这世人都要我卑躬屈膝,做个攀附于乔木的菟丝子。可我赵溪月偏不!”
她寒声道:“我偏要长成一颗参天大树。那些看不起我的、试图踩踏我的,会将我视作梦魇,视作压在他们身上、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淑太妃气的唇角抽动,脸色发青。
她指着赵溪月嗫嚅半晌,竟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侍卫慌慌张张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太妃娘娘!不好了,容夫人和容小姐过来了!”
淑太妃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僵,她感到些许诧异:“容夫人怎么会过来?”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厉王和容家的关系一向不好吧?
可众人都没注意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赵溪月的唇角微微弯起。
侍从急忙道:“属下也不知道。不过看容夫人的样子,似乎有事,且十万火急!”
容家的人可不是好对付的,更别提容德如今风头正盛。淑太妃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带着一群人往外冲去。
赵溪月呼出一口寒气,轻笑着又靠了回去。
……
淑太妃前脚刚到客堂,就听到容熙柔大吵大闹的声音。
“赵溪月呢!我问你,赵溪月呢?她是不是不敢见我?快让她出来,快啊!”
“砰!”
“熙柔,你冷静一些……”
“呜呜呜,娘!我的脸好疼啊!我真的疼的要死了!”
“哎,我可怜的孩子……”
她站在客堂外面,听着里面这一番动静,皱了皱眉。
犹豫片刻,淑太妃整理好仪容,缓缓走了进去。
“容夫人,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客堂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打的痕迹。
容熙柔带着帷帽,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正缩在容夫人怀里哭。
“参见太妃娘娘。”容夫人朝她行礼,语气有些无奈:“实不相瞒,妾身过来,是有事相求。”
荣家满门忠烈,容夫人看起来温柔似水,但也不是个好惹的。
所以淑太妃并不敢怠慢她们,连忙命人奉茶,请座。
“容夫人,您说。”淑太妃道。
“能否让王妃出来一见?我们府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