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先吃饭。”
赵青城的视线扫过周氏母女,没多说什么,只是眼底的笑意淡了淡。
用膳期间,只有赵溪月有说有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她越是这样,赵锦书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当赵溪月吃完最后一块鱼肉,放下筷子用手帕擦嘴时,赵锦书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爹。您吃好了吗?”
赵青城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点头。
“恩。管家,来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
很快,膳厅内的侍女纷纷退下,只有四人坐在桌子旁边。
赵锦书抿了下唇,眼圈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爹爹,您——”
“跪下!”
赵青城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
身为宰相的威严,让苏氏和赵锦书心中都咯噔一下。
她含着泪跪了下去,苏氏见状,连忙劝道:“老爷,你别把锦书吓坏了呀。”
可赵青城却面无表情的说:“你也跟着跪下。”
苏氏柔美的面庞一僵,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最后,在赵溪月和赵青城的视线中,缓缓跪在了地上。
“事情的经过,溪月都已经跟我说了。”
赵青城问:“且不说那药方是谁先写出来的,赵锦书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听信了那些药铺掌柜的话,真的换了药材?”
在赵青城极具威压的质问下,赵锦书没忍住哭出声来,委屈的点了点头。
“蠢货!”赵青城被她给气的头疼。“那些药铺掌柜不是掌柜而是商人!为了让自己的药卖出去,他们什么话都敢说!”
赵溪月则叹了口气,心道:这可真没骂错。赵锦书母女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被那些掌柜给骗了。
槐根这样的药材,很难存放,而且使用率不高,是最容易砸在手里的。
这些药铺掌柜正是瞅准了这一点,不仅忽悠赵锦书买下了全部槐根,而且还是以三倍的价格。
赵青城不心疼这些钱,但他心里也明白,若不是有赵溪月兜着,恐怕赵锦书就要酿成大错了!
“爹爹,对不起,我错了。”赵锦书哭的我见犹怜,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我、我看您和姐姐都那么忙,就是想帮帮你们!可没想到好心做了错事……”
她视死如归般闭上眼:“您罚我吧!无论什么惩罚,女儿都受得住!”
赵青城沉默的盯着母女两人,谁也猜不透他在思索着什么。
可苏氏却扬起脸,一脸委屈:“老爷,锦书只是个孩子,您真狠得下心去罚她吗?”
赵溪月一愣,差点笑出声来。
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苏氏怎么还是这么蠢啊?
赵锦书都已经低头认错了,赵青城又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顶多再骂她一顿,关几天紧闭。
可苏氏这意思,竟然是想让赵锦书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啊!
赵锦书也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娘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她赶紧道:“爹爹!娘亲只是太关心我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您别在意,女儿甘愿受罚!”
苏氏还是心有不甘,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赵锦书猛地扯了下衣袖。
她只能隐忍的垂下头,气的脸色都发白了。
赵青城则始终冷眼旁观,最后才淡淡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苏氏惊喜的抬眸:难道赵青城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他决定饶恕锦书了?
“那你就和锦书一起受罚!子不教母之过!你们两人手抄家规三十遍,棍刑每日三下,共十二下,缺一下都不可!”
赵青城略一思索,又道:“再禁闭思过十日,没我的同意,不许走出房门!”
苏氏怔在原地,几欲昏厥。
赵锦书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人了竟然还要挨板子,脸色不由得难看之极,又无奈又愤恨的看了眼自己的娘亲。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娘亲给坑了!
这下好了,两人一起受罚。
赵青城挥了挥手,府中的侍从便将两人给压了下去。
“哎……这两人总是不让我操心。”赵青城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疲倦再也掩盖不住。
赵溪月关切道:“爹爹,听说你这几日都睡得不是很好,女儿特地做了点安魂香,已经在您的房间内点燃了。”
听到这话,赵青城心底涌起一阵热意,泪眼朦胧。
“月儿,你真的长大了,竟然能帮到爹这么多。”他紧紧握住赵溪月的手,声音还带着颤抖:“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如今也能安息了。”
赵溪月也有些感动,眼角泛起泪光。
她知道赵青城累得不行,也打消了跟他好好聊天温存的念头,亲自送他回去休息了。
路过制药的房间时,她推开门进去看了眼。
为了不让药包断货,赵溪月同时雇了两批人,日夜颠倒,工资当然也极其丰厚,所以大家都很有干劲。
她默默看了会儿,也转身回去休息了。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赵溪月才幽幽转醒。
没了赵锦书和苏氏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