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江城茶摊。
赵溪月回去后,好好地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
却还是感觉略有些乏力,果然还是有些受寒了。
她不得不从实验室里取了些药出来,刚喝下去,对面便坐下一名玄衣公子。
“……你脸色有些难看,身体可有不适?”
是黎玄山。
赵溪月面无表情的吞下苦涩药汁,淡淡道:“我没事。我的身体,我比你更加了解。”
这话落在黎玄山耳中,却让他微微一怔,移开了视线。
“宋辞礼不来么?”
“我让他好好休息,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
黎玄山的心情微妙的好了一点。
等茶摊也要关门后,赵溪月带着黎玄山离开,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楼阁内。
“喂,你能带着我飞进院子里吗?悄悄地。”
黎玄山没有犹豫,健硕有力的手臂拦住她柔软的腰肢,衣袖翻飞,两人很快落地。
赵溪月眨了眨眼:这就是轻功么?感觉真不错,她也挺想学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溪月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后,带着黎玄山悄悄往二楼走。
她一边走一边问:“你知道琼浆露么?”
“知道。江城时兴的饮品。”
“这里,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喝琼浆露的地方。”
黎玄山皱了皱眉。
不过就是一种饮品罢了,为何要特地到这里来喝?
赵溪月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这里的饮品更加‘高端’,服务也更好。”
正说着,一道黑影突然从高楼上坠落下来,狠狠摔在地面!
乌黑的血迹缓缓淌出。
黎玄山眼瞳骤缩,赵溪月却显得很淡定。
不多时,就有几个伙计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将这人拖了出去,地板一擦,一切干净如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溪月道:“……自然,也能让人更加‘快活’。”
黎玄山的面色沉了下来。
赵溪月轻轻打开一扇窗户,里面的淫词荡语顿时便传了出来。
望着那些人疯癫的模样,黎玄山感到一阵恶心!
“这些人……”
“都是喝了琼浆露之后,才变成这幅样子的。”
赵溪月又带着黎玄山上楼,看到了更多人疯狂的模样。
“你以为这些琼浆露,不过是好喝的饮品?不,等你真的喝到一定数量后,会变得跟他们一样疯狂,然后产生幻觉。”
赵溪月厌恶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关掉窗子。
“而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好妹妹,你的小心肝弄出来的。”
“怎么可能!清雪自己也喝过这东西!”
“哦?你亲眼看到她喝的?”
黎玄山一怔。
这的确没有。
可,清雪……如此柔弱无辜,怎么会跟这种地方牵扯到一起?
“走吧,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黎玄山没吭声,却还是跟着走了。
他们来到的第二个地方,是江城的义庄。
哪怕是深夜,这儿也依旧亮堂。
门口挂着的纸灯笼被风吹得摇曳,几个棺材摆在门口,看起来阴森渗人。
赵溪月和黎玄山倒是完全不害怕,悄悄来到后窗那边。
这时,黎玄山才发现,义庄里“热闹”的很。
脸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摆成一排,他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
正是不久前那个从楼上跳下来,又被几个伙计拖走的。
原来是拖到了这里。
赵溪月道:“这里面摆着的,都是因琼浆露而死的人。”
黎玄山微微皱眉。
赵溪月又补充:“哦,只是这两天的。他们平均每两天来取一次货。”
“货是什么?”
“就是这些因琼浆露而死的人。”
赵溪月淡淡道。
黎玄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双唇绷成一条直线。
两人等了一会儿,义庄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上面走下来两个人。
赵溪月勾起唇角。
来了。
这两人身穿黑袍,但明显是女子身形。
为首的人冷声发问:“这次怎么这么少。”
这声音于黎玄山而言,如遭雷劈!
是……雪儿?
为何?
他眼眶泛红,死死咬紧牙关,额角也爆出隐忍的青筋。
“大人,您息怒。这几日农忙,白庄的那些常客都没来,下次就多了。”
夏清雪嫌弃的瞥了眼这些尸体,摆摆手:“知道了,都抬上去送走吧。”
这些尸体很快被陆续搬走,赵溪月和黎玄山发现,里面还有几个白庄的人。
白庄,就是他和夏清雪长大的地方。
黎玄山不可置信,他死死盯着那道瘦削的身形。
明明在今天早上,夏清雪像是脆弱的瓷娃娃一样,喝了药,来跟他问好,又笑着说好想念白庄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看看他们。
中午时,夏清雪又发了病,就好像是催促着他去找解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