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周皇后请长公主进宫赏花,“皇姐你看,这芍药开的多好啊,御花园百花争艳,特请皇姐一道来赏赏花,许久没同皇姐闲话家常了。”
长公主笑笑,天家哪来的家常。
皇家的闲话便是皇后也说不得。
“说起芍药,本宫倒突然想起花朝宴上的一首诗。”长公主忽然道。
“哦?什么诗能入得了皇姐的眼?今年的花宴本宫出宫祈福去了,没能亲自去瞧瞧,着实有些遗憾,不知今年的魁首可还是宁玉县主?本宫记得她的诗句做得好。”
长公主摇头,“今年的魁首并非宁玉县主,而是念丫头。”
周皇后一愣,“哪个念丫头?”
各家贵女有这个人吗?她怎么不记得?
长公主笑笑,“皇后娘娘贵人事忙,出宫祈福忘了承儿娶了王妃,念丫头就是承儿的王妃,云念。”
周皇后脸色一僵,随后笑了起来,“瞧皇姐说的,承恩王成亲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会忘,本宫昨个儿还吩咐人准备贺礼,今儿送出去赏给承恩王妃呢。”
承恩王娶了声名狼藉的云念,真是大快人心!
云念那样上不了台面的人,臭名远扬,怎么配得上她儿子怀王。
萧承君也只配捡她儿子不要的。
长公主笑笑不说话。
她是不生云念的气了吗?当然不是!
她在皇后面前抬举云念,是为着她侄儿的面子,若是连她都瞧不起云念,岂非叫皇后一家看笑话。
“本宫听闻云家四小姐不擅诗词,竟会作诗?能得皇姐赏识,云四小姐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谁不知道云念蠢笨无知,且不知廉耻,未婚先孕失了清白,这样的人哪会做什么诗啊?
长公主故意抬举云念,还不是为了萧承君的颜面,周皇后笑的一脸讽刺。
长公主心中微怒,眸色有些冷,面上却是端庄从容,她岂会听不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确如皇后所说,念丫头此次着实叫人刮目相看,作出的诗句令人惊叹,本宫瞧着云家人真是眼拙,竟将珍珠当鱼目,念丫头不仅诗做的好,才艺也是俱佳,弹得一曲箜篌本宫至今难忘。”
“什么?云念会弹箜篌?”周皇后一脸不信。
什么云家人眼拙,长公主分明是在说她们眼拙呢。
她记得云念连琴都不会弹吧?哪会弹什么箜篌?
长公主笑着,“弹的极好呢,本宫将那架珍藏的凤首箜篌一并赏给她了。”
“皇姐可真大方!”她才不信云念会弹什么箜篌呢,定是长公主为了保全萧承君的颜面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么捧着云念,还不是怕云念丢了萧承君的脸吗。
长公主对萧承君,当真是比自己亲儿子还好!
同样是侄儿,她儿子却入不了长公主的眼,周皇后心存怨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也不敢轻易得罪长公主,陛下这个皇姐,有封地,有实权,连陛下都得敬着她,周皇后在她面前向来都是赔笑脸的。
“皇姐.....”
“本宫与你说说念丫头作的那首诗吧。”
周皇后到嘴边的话一噎,“.....好。”
抬举云念还没完了!
周皇后心里吐槽,面上不敢表现出不耐烦。
于是长公主又将《赏牡丹》这首诗念了一遍,周皇后听完不敢置信,“这诗是云念作的?”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云念那蠢得没脑子的人,能作出这样的诗句来?
“念丫头谦虚,说是她读了大能的诗,可如此绝佳的诗句,诗书上岂会没有记载,又有哪位大能是我们没听说过的,皇后觉得呢?”
幸亏是云念没在这儿,不然她脸皮再厚,也得被夸的脸红。
若是云念在,那她大概不是谦虚,而是真虚了。
真不用这么抬举她,她承受不起呀!
周皇后讪讪赔笑,“皇姐说的是,承恩王妃能有如此才情,看来以前是我们鱼目混珠了。”
长公主扳回一城,笑着道,“是啊,本宫瞧这芍药始终是芍药,哪里比得上牡丹呀,皇后娘娘不妨叫人在宫里多种些牡丹,这才是真国色呀。”
周皇后:“.....”
谁是芍药,谁是牡丹?!
她是皇后,她才是花中之王牡丹,她才是一国之母,是真国色!
长公主竟暗讽她为芍药!
周皇后心中忍怒,笑的脸都要僵了。
云念表示,幸好她不在,不然她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诗豪”大家的诗被如此解析运用,绝对是头一回。
云念不知道,她在长公主和皇后之间进行了一场大战。
处处无她,又处处有她.....
周皇后不想再听到云念两个字,听见姓云的就心烦,偏生是因为云家人,她才请长公主来,真真是烦上加烦。
烦死了!
周皇后端着笑脸,“皇姐操持花朝宴,辛苦了,本宫听荣华说,花宴上两家贵女闹了些小矛盾,还惊动了皇姐,为此皇姐提前结束了宴席,这帮孩子真是不让皇姐省心呢。”
长公主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