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舅舅家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如今却又要回来了,也是让她欲哭无泪。
姜采闻言不由心疼的摸摸孩子毛茸茸的头,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回来,可是不回来怎么能彻底离开呢。
当下蹲下身子耐心的哄了女儿几句,并表示以后定不会再让她挨打受骂,挨饿受冻,这才哄得孩子鼓起了勇气,母女俩相携回了宋家。
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姜采见熟悉的院子里鸡屎遍地,加上气温高了,顿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让母女俩顿时呼吸都是一窒。
也许是开门的动静有些大,正房里的宋婆子掀开了门帘吆喝道:“谁啊?!”
“婆母,我回来了~”
看到宋婆子,姜采似笑非笑道。
“姜氏?!你还知道回来,当我宋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不是硬气的很吗,怎么,如今娘家养不起你们母女俩了,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宋婆子一见是姜氏,当下气不打一出来,被儿子抛弃的意兴阑珊瞬间一扫而空,当下斗志昂扬起来。
“婆母怎么一个人在家啊,可是相公同秦妹妹去县城吃香喝辣的去了,留了婆母一人在家吃糠咽菜?!若是如此,那真是其心可诛啊,哪里有抛下老母亲,夫妻两个去逍遥快活的,婆母还真是大度啊!”
姜采答非所问,当下嘲讽出口道。
惹得宋婆子越发郁闷不已。
这几日她都不敢出门,省的让村里的长舌妇笑话,如今儿子媳妇儿去了县城,独独把她留下了,也是让她心里不是个滋味的很。
如今听姜氏又提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恼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个小娼妇,还有心思笑话我,同是娘子,你还是个正房原配,如今男人带了别的女人出门,你倒是想的开的很!”
宋婆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知道这姜氏是怎么想的。
“婆母这么想可是错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那县城处处都要银钱,哪里同自家一般自在,我自然是愿意在宋家庄的!”
姜氏不以为然道,这番话仿佛安慰到了宋婆子似的,当下她倒是闭了嘴。
姜采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领着女儿回了西厢房,见秦月娘的东西已经腾出来了,那西厢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是月余没有住人,屋里荡了厚厚的灰尘,炕上的被褥也阴冷潮湿的很。
罢了,看今日天气不错,为了晚上睡个好觉,这会儿还是得整理一下。
姜采同女儿是吃了早饭回来的,这会儿正是辰时中,太阳高升的时辰,干脆放下包袱就忙碌开来。
擦擦洗洗,晒晒被褥,洗洗被套,又把久不烧的炕点起来去去寒气。
大丫短胳膊短腿儿的,也跟着姜采忙的不亦乐乎的,很快院里同西厢房里就变了模样。
宋婆子在正房里隔着窗户看着外头姜氏忙碌的身影,没由来的感觉一阵踏实。
这才是过日子的妇人,哪里像那秦月娘,只知道花枝招展的花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懒得要死。
若不是指望秦家的帮扶,早就把秦月娘打出门了。
一想到如今那秦月娘跟着自己儿子在县城吃香喝辣的,宋婆子就一脸意难平。
而此时的秀水县竹叶儿胡同里,逼仄的胡同口往里望去,是一家挨一家的小宅子,秦家的宅子在胡同第三家,不大的门帘,只有一进的三合院。
院里除了两间正房,就是左右两间厢房,带上灶房柴房茅厕,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院里种了一颗石榴树,如今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
宋庆元夫妻两个已经住进来几日了,可惜这秦月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搬进来时只打扫出来一间住人的正房,把行李归置了一下,其他地方还是脏乱的很。
宋庆元见不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的,说了好几次,那秦月娘依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就是不动一下,没有宋婆子在,这不大的院子也是一片狼藉。
入住今日那灶房还没有开过火,一到饭点秦月娘就去街上买些吃食,两口子随意打发了,又不用生火做饭,收拾灶房的,秦月娘倒是乐在其中。
宋庆元却是肉疼的紧,这县城里物价高,单一份素面就要七八文,在自家镇上不过三四文足以,如今这样日日浪费,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两日他忙着求学的事儿,县城名师大家的确不少,但都需要拜入书院,早出晚归正统学习。
如今他还正在比较着要去哪一家。
这秀水县里最出名的有三家,分别是文豪书院,静思书院,和秋山书院。
这静思书院同秋山书院是这县城里的老牌书院了,口碑极好,但同样的入学的条件也苛刻,不但要有秀才功名,还要人品周正,入学还要笔试面试,能顺利进入的都是些为人端方,有真材实料的读书人。
对此宋庆元对自己也颇有信心,毕竟那秀才也是靠自己的真材实料考上的。
至于另一家文豪书院,却是后来居上,由一个豪商捐助的,同样也是名师汇集,但相对于其他两家老牌书院就没有那么严苛了,只要是秀才,交了束脩就能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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