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府大牢中,李长青,叶红竹两人被典狱长带来一间囚房前。
这间囚房也是单间,不过比当初关押李长青父亲时候的那商都单间囚房好很多,宽敞很多,还有桌案,墙壁上,地上都是厚厚一叠的字画书画。
一名身穿囚徒衣服,胡须很长,头发散乱的中年男人正挥舞毛笔勾勒一幅山水图。
这中年男人,正是叶红竹的父亲,叶知县!
这叶知县在监狱中的日子比李长青的父亲李君意好很多,因为这河阳府监狱大牢的典狱长,也是这位叶知县的朋友。
他和妻子被关进来后,两人居住的囚房都比其他囚犯好,他还能在这里面看书,写写画画打发时间,可以说是关系户了。
而且他擅长书画,在这里面潜心研究写画,书法和画技都达到了大师水平,这些年他的书画被典狱长拿出去贩卖,还塑造出了一个叶大师的名头,为典狱长谋取了不少的利益。
至于他的妻子,在入狱后的第五年就抑郁而终与世长辞了。
这也是人际关系的重要性,除开派系之争,当官的一般落马进监狱,关押在当地的情况下,在监狱里都不会过得太差。
“老叶,别画了,我们大商的冠军侯来看你了。”
典狱长拍了下铁栅栏,正在画画的叶知县叶知秋是头也不抬,淡淡道:“谁来了也不能打扰我将这幅画完成。”
叶红竹望着写画的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记忆一下子就追溯到了十多年前,父亲抱着她乘凉的夜晚。
“侯爷,不好意思,这家伙一旦画画投入了就是这样。”
典狱长有几分尴尬说道,他还不知道旁边的叶红竹和他这个好友是什么关系。
李长青摆手道:“无妨。”
两人就这样这里细心的望着对方书画下一副山水图,并且提笔写下了一首诗。
完成了这画作后,叶知秋目光才望向了门外的几人。
他目光主要落在了李长青身上,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最近名动天下九州的冠军侯爷了吧,不知道冠军侯爷来看我这个戴罪之身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关在监狱,不过时长典狱长也会给他带来很多外界的消息,他在这里消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长青淡笑道:“叶叔叔,在下李长青,李君意的外甥,我受我舅舅之托付前来看望您。”
“哦,原来是君意兄的外甥啊……”叶知秋闻言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出现了几分追忆。
“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大商的天牢之中,不过还好,找了关系,在里面日子还算好过。”
“那就好,那就好啊——”他长叹一口气,也没有多说,这些年他也曾后悔过因为帮助李君意连累了自己的这一家人。
不过多年的书画沉淀下来,让他内心也不在纠结过往的那些事情,因为当初自己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想李君意也会愿意这样帮助自己。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再去后悔没有意义,只会让自己沉浸在无限懊悔自责的过去。
就像被人打了一顿,若是你天天惦记着被打那一顿的羞辱,等于每天都在被打一顿。
古人对忠孝义的有些情感观念,比反复无常利益至上推崇商道的今人而言珍贵得多。
士农工商,以前将商的社会地位等级排列最低不是没有道理的,国难时候发国难财,国家没难的时候割韭菜。
李长青又道:“我给您带来了一个礼物,您看她眼熟吗?”
李长青说话间后退一步,示意旁边的叶红竹。
叶知秋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叶红竹身上,刚才他没注意叶红竹,只是将对方当成了李长青的贴身丫鬟之类。
此刻被李长青这么一提点,叶知秋注意力才彻底落在了叶红竹身上。
叶红竹眼眶红润,双眼饱含感情望着叶知秋,而叶知秋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脸颊,他脸上渐渐露出了难以置信,震惊,激动神色。
他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眼眶之中有泪水在里面打转。
这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叶知秋转身看了眼墙壁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家三口的画,妻子怀中抱着两三岁的孩子,他搂着妻子,画像栩栩如生,几乎堪比镜面的倒映,那孩子的眼睛,五官,看上去和叶红竹还极为相似。
叶知秋又看了看少女,笑了,笑中带泪:“寒梅,你长大了。”
叶寒梅,叶红竹的本名,红竹不过是她花名而已。
“爹!!”
叶红竹双膝一软,人跪在地上,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双手握着铁栅栏望着里面的男人。
“老叶,她是寒梅——”典狱长也震惊望着跪着的叶红竹。
他作为叶知秋的老友,自然知道老友当年有个女儿。
李长青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轻声道:“宋大人,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典狱长宋大人回过神来,点头道:“好,好。”
随即他对狱卒道:“将囚房门打开,半个时辰内不得打扰!”
“是!”
狱卒连忙打开囚门,叶红竹走进囚房内,一下子和自己父亲拥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