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九正和郑无忧坐在“梦蝶儿花茶居”对面那家“乐满园茶馆”的三楼包间品茶。
窗口打开来,可以看到“梦蝶儿花茶居”,还看到站在店铺门前为客人抽奖发礼品的苏宝衣。
“梦蝶儿花茶居”的热闹非凡,宾客如云,衬托着“乐满园茶馆”门可罗雀。平日里“乐满园茶馆”的生意说不上是财源广进日进斗金高棚满座无虚席,但好歹也是勾得上是财源茂盛生意兴隆。
如今被“梦蝶儿花茶居”抢了生意,掌柜好不恼怒。
云九正和郑无忧一边品茶。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郑无忧的目光落到对面“梦蝶儿花茶居”门前的苏宝衣身上,他道:“殿下你注意到慧言县君裙子配着的紫色老藤了么?那是紫气金藤,是一种珍罕的植物。
生于深山毒物盘聚之地,吸各种各样有毒生物的毒液而成形。
紫气金藤生长的速度极慢,百年才长一寸,身边拥有一小截,万般毒物,尽皆辟易。而紫气金藤本身亦带着剧毒,银能克制它的毒性,所以一般都要银镶嵌着。
我之所以知道紫气金藤,是因为南蛮国的时候曾经见到一个土著王配带。紫色金藤只有指甲般大小,用银镶嵌着指环戴在左食指上。
那土著王很得意对我说,多年前他豁出了半条命,救了一位落难的江湖人,那位江湖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赠予他了。
那土著王说,别看就这么丁点的紫气金藤,那可是无价之宝,千金买不来呢。”
不想云九淡然道:“慧言县君身上那块紫气金藤,是我送给她的。”那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郑无忧“啊”的一声,眼中全是询问。
云九却闭口不语了。
他不说,郑无忧也无奈,换了另外的话题:“蓝馥郡君人挺好,知书达礼,温良恭顺,待人宽厚,是一个真正的贤淑大家闺秀,很适合做你的王妃。
最重要的是,宛城王府名声显赫,树大根深,且实力雄厚,能够给你带来助力和后盾。”
“我需要的东西,会用自己的本事去争取!”云九道:“靠女人,算什么好汉?”
“我知道你不喜欢蓝馥郡君,对她始终很冷淡,从不提及。”郑无忧道:“可是,尽管你不喜欢蓝馥郡君,你还是要娶她的吧?”
一个有野心的男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少不了身边的女人帮助。英雄是不问出处,可有能力帮助自己的女人,却要讲究娘家实力。
如果云九为了权力,那他就得娶慕蓝儿,如果只是为自己的心,就娶自己喜欢的女子。
“我不爱蓝馥郡君,不想利用她让她做我的棋子。”云九的声音淡淡的,但却是不容人质疑:“我喜欢的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
云九并不答郑无忧的话,只管低头喝茶。
郑无忧踌躇了一下,终是压低声音问:“殿下,有一件事藏在我心中好久了,我一直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问,因为我太想知道答案了。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嗯,有没有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
云九仍然低头喝茶,嘴里道:“你跟我相处了这么多年,先是儿时伴读,再到战场上并肩作战,说情同手足也不为过,别人不理解我倒罢,难道你也不了解?”
郑无忧道:“我知道你不稀罕。从小到大,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讨厌争斗,讨厌受到约束……殿下,如果你是一般世家子弟,倒没有什么不可。
问题是,你是皇子!
哪怕不愿意,你也会身不由己卷入到权力争斗中去,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云九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想和谁争。
可没有人相信!
都认为他居心叵测,防着他不算,还巴不得他出什么乱子。
“你放过他们,可他们可愿意放过你?坐上那个位置,如果是别人倒也罢,如果是他——”郑无忧伸出手指头一晃,意指云鹤:“他会给你好日子过吗?这些年来,他和宫中有那一位女人,一直视你如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欲除而后快。”
虽然云鹤被囚禁,可太子之位没被废除。
仍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郑无忧道:“他心胸狭窄,脾气粗暴,奢侈骄横。还什么都不如你,无论是声望,见识,才智,能力,凭什么是他不是你?将来大齐交到他手中,这天下的百姓可得安生?”
“无忧,慎言!”云九瞥他一眼:“隔墙有耳!”
郑无忧被打死也要问一句:“这次他被软禁,是你出手的吧?”
云九轻飘飘来一句:“他活该!”
郑无忧喝了一口茶,又再从窗外看出去,目光落到对面苏宝衣身上:“是为了慧言县君?”
云九轻“嗯”了声。
郑无忧好奇:“殿下,你跟慧言县君到底是什么时候结的冤缘?”
据他所知,两年前高明崇倒台,跟云九脱不了关系。
江湖传闻,高明崇落到被诛灭九族的下场,皆因得罪了紫微阁,被遭遇报复,牵出他犯下的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