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公顾贤双兴师问罪:“你那个侄女,叫苏什么的,啊对了,叫苏宝衣是吧?她是圣上封的县君又怎么样?到底是小辈!我们这么多亲戚长辈来了,都住上了两天,她干嘛去了?
不出来向我们问个安,端茶倒水伺候什么的,像什么话?
十一姑奶奶,你是怎么做侯府当家主母的?一个小小的侄女也治服不了,出去别说你是顾家女,都把我们顾家人的颜面都丢光了!”
那位出嫁了的老姑母也恨铁不成钢般。
倚老卖老道:“那丫头说的好听的她是从二品县君,说不好听的不过是孤女,依靠侯府而生存。你让她向东,她敢向西?你让她站着死,她敢坐着死?”
“就是!”顾宏之妻黄氏道:“十一姑婆,你千万别惯着那丫头,到时候她骑在你头上作福作威拉屎拉尿你就知道后悔!”
“对对对。”顾财道:“快叫那丫头出来,给我们这些长辈亲戚们端茶倒水伺候!”
顾氏直听的战战兢兢。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苏宝衣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主,哪里有这个胆量敢把苏宝衣叫出来给他们端茶倒水伺候?
无奈装病,捂了心口一脸痛苦道:“哎呦我头疼,心口也疼!哎呦哎呦,我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疼死我了,哎呦呦!盛嬷嬷,你赶快扶我回院子去歇歇罢。”
盛嬷嬷上前搀扶她匆匆离开了。
没一会儿盛嬷嬷又再回来了,寻找顾氏落下的帕子。
众人都还在,继续声讨苏宝衣,七嘴八舌的献计出策,如何逼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出来给众人端茶倒水伺候?这到底关乎顾家人的颜面。
盛嬷嬷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慧言县君后年才及笄呢,如今还没婚配。长了像画中的仙女似的,有钱又有身份。
——朝廷给慧宫县君发俸禄呢。
啧啧,日后谁家能有福气娶到慧言县君,当真是祖上烧高香了,一家子大小不用辛苦干活每天都能躺着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呀!”
说完后拿帕子走了,留下一屋子各怀鬼胎的人。
大顾氏在旁听的直抽嘴角。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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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动静岂又能瞒得过苏宝衣?她不管府中闲事,可生活在其中,知己知彼百胜不殆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之前她就让诗诗和远方打点府中各院子里的下人,探听各种消息。
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只要银子给的丰厚,没有办不到的事儿。
很快众人的话原封不动落到苏宝衣耳中。
春晓愤愤道:“盛嬷嬷这是火上添油,摆明了要给小姐找麻烦么!”
远方气的跳脚,骂骂咧咧:“那老家伙是不是看到小姐好脾气,她欺负上瘾了?上次三日毒散之事还没跟她清算呢,如今又来这一出,什么意思!”
春晓道:“这真是瓜子里嗑出个臭虫来——啥仁儿(人)都有!”
远方怒目切齿:“小姐,这事绝不能这么轻易算了,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苏宝衣笑了笑道:“我自有分数,不会吃亏的。”她又不是圣母,肯定不会以慈悲心来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怎么着,也要等个天时地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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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和远方都听出盛嬷嬷的用意来了,何况那些诸城穷亲戚们?
那些成了亲的男人直拍大腿说可惜了,有了婚配没成亲的各种纠结要不要回家把亲退了。喜笑颜开的是名草没主,又刚好适龄婚配的少年和他们的家人。
名草没主又刚好适龄婚配的少年其实也不多。
就三个。一个是三舅公幺儿家中的次子顾福祥,一个是顾财的长子顾福原,另外一个是老姑婆之孙李大全。
还没见到苏宝衣,众人便吵成一锅粥。
因为三舅公顾贤双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慧言县君只能做顾家媳妇,其他人就不要肖想了。”
老姑婆很不高兴:“大家都是亲亲戚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再说了,我家大全年华刚好,长的又俊,又识得几个字,跟慧言县君极相配。”
顾财之妻孙氏比她更不高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姑婆你嫁到李家几十年,带着自家孙儿跟娘家人上京城打秋风不算,还想着抢我们顾家媳妇,好意思么?”
老姑婆暴跳如雷,冷笑连连道:“老身我好意思!老身我怎么不好意思?飞哥儿一家子当年在诸城生活艰难时,老身没有避之不及,不认他们为亲戚!
你问问十一姑奶奶,当年他家苏老爷和老太太去世,老身有没有上门拜祭?而你们所谓的顾家人,有谁去了?做人要讲良心,别给狗吃了去!”
顾贤双脸上不好看。
瞪了老姑婆一眼道:“过去的事还说来干啥?我们顾家再不好,也是十一姑奶奶娘家人!自古道:女不忘娘家是根本,亲不亲要数娘家人!”
大人吵的不亦乐乎。
三位名草没主又刚好适龄婚配的少年,却一齐约好了去苏宝衣出入的角门偷窥苏宝衣庐山真面目。
还真给他们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