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骇,满眼的惊悸。
兰贤妃也被满眼刺目的血色吓得魂儿都掉了一半。
声音都变了,带着几分颤音道:“三皇儿你怎么啦?身体有哪儿不舒服?”
元康帝也吓了一跳。
连忙扬声道:“传太医令!快快快,传太医令!”
众人纷纷围了上前,各种关切问候。
苏宝衣坐在座位没动。
但握在手中的酒杯抖了一下,里面的酒洒了好些出来。
莫明的,只觉得胸口揪得慌,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郑无忧声音沉重道:“岐亲王殿下是旧疾……一年前在西蛮国,岐亲王殿下亲自率兵攻打柳城,路过一处沼泽。
瘴气厉害,毒蚊虫猖獗,聚集在一起像黑雾。
岐亲王殿下不幸被天蜈蝎咬伤——”
“天蜈蝎?”郑晗月顾不上礼仪,失声问:“那是什么?”
郑无忧道:“那是一种半身是蜈蚣半身是蝎的一种稀有毒虫,长期生存在瘴气重的沼泽中,以毒蚊虫为食,奇毒无比。
它的毒汁由伤口进入人体时,会引起全身发黑,肌肉松弛,血液凝固,心脏跳动减缓,继而持续发热,腹痛剧烈如刀割。
最终两个时辰后七窍流血而亡。
当时岐亲王殿下已是气息奄奄,命在旦夕——”
郑晗月心神紧绷。
声音变了:““后来呢?二哥快说呀,后来怎么样了?”
郑无忧道:“幸而来了一位不知名的江湖神医,以混元气功将岐亲王殿下身上之毒化成气,排出体外。
岐亲王殿下这才得以保全生命。
那神医生一生潜心医学,任何疑难杂症在他这里都是手到病除,是医中不世出的奇人。
他道,岐亲王殿下吸进了大量瘴疠毒气,又被天蜈蝎所伤,尽管得到及时治疗,但五脏六腑受陨严重,毒透入骨髓,就算日后根除,也会影响到——”
云九已停止了咳嗽。
却惨白着脸,唇角还沾着鲜血一副萎靡模样。他努力撑出若无其事样,唇畔冷冷的阻止郑无忧继续说下去。
“事情已经过去,无忧你就不要再多说了,说了也于事无补。”
郑无忧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一声。
兰贤妃一颗心揪紧了。
追了问:“那次三皇儿受伤之事,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已到京城,我们都很焦急。
但没多久,军报又传到,说三皇儿的伤已痊愈,身体无大碍……
如今听郑将军说起来,怎么三皇儿就这般严重了呢?”
郑无忧苦笑,脸上愁苦更浓。
甚至眼眶都红了。
好半天后他才嗓音沙哑道:“岐亲王的伤哪有这么快痊愈……神医道,岐亲王殿下三年内要服药调理身体。
第一年每隔一个月要呕血一次,把体内的毒排出来。
次年每三个月呕血一次。
到了第三年,半年一次,满了三年,毒素才能完全根除。
神医道,在这三年当中,要奉行禁欲。
皆因肾藏精,为封藏之本,不宜耗损耗伤,否则令肾精亏虚,动摇根本,导致心失所守。
最终呕血难止,失血而亡。
神医还道,若是岐亲王殿下好好保养爱惜自个儿身体,熬过三年清心寡欲日子,想必能多活十几年。
但要活过四十岁,那就要看岐亲王殿下的造化了。”
兰贤妃只觉眼前一暗,身子摇摇欲倒。
一旁的侍女伸手搀扶了她。
苏宝衣低头,轻呷着杯中酒,嘴唇竟然哆哆嗦嗦。
她可不承认,她的难过是因为云九短命。
这云九,又与她何干!
她可犯不着为他伤心难过。
太医署的太医令来了。
他将近花甲之年,医术精湛,在宫中享有较高的声誉。
他上前给云九把脉,半晌之后一脸凝重。
“岐亲王殿下的脉象不大妥当……脉在皮肤,如虾游水,时而一跃而逝,须臾复来,其急促躁动如前。为孤阳无依,躁动不安之候……”
兰贤妃焦急打断他问:“此病可对寿命有影响?”
“岐亲王的五脏六腑虚弱,精,气,血亏损严重,需要慢慢调养。至于寿命——”
太医令沉呤片刻后谨慎答:“依臣诊断,应该是有所影响。”
兰贤妃只觉得一颗心跌入谷底。
多年的祈盼,瞬间成了空。
云九轻声安慰她道:“母妃,孩儿没事。哪怕是如神医所言,孩儿还有十多个年头可活呢,几千个日日夜夜,也不算短暂了。”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话呢?”兰贤妃勉宁心神,强笑道:“吉人自有福相,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元康帝望向精神不济一副病容的云九,心情复杂。
此时云九功盖天下,受万民爱戴,他担心他的声势大会威胁自己,有所忌惮。
但云九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来他保家卫国在边疆战场上浴血奋战,惹来一身病痛和磨难,元康帝对他再不疼爱,也是动容的。
他对宛城王妃道:“三皇儿先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