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天命白景、颜左、丁全留在宫里,自己带着两名侍卫回了湘王府。回到府中已经子时,肖宵一个人坐在长几前,闭目养神。听他进来了,张开了双眼。李洪天有些过意不去,道:“还没睡?”不知为何,见到肖宵,他便想起‘活人献祭’,心里颇不自在。这些细微的小心思被肖宵尽收眼底,柔声道:“马上。”李洪天忙了一天,累了,加上心结,转身进了寝殿。与在员外府肖宵对他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肖宵倒不以为然,独自在长几前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李洪天又进宫去了。肖宵命安平、安景留在王府,他则独自去了金宝街。一如林秀芝看到的景象,野草漫过了他的膝盖。他沿着街径直走到杜尚茶楼,伸出左手,一只朱雀腾空而起,在茶楼的上空盘旋。良久,朱雀落到肖宵的肩上,嘴里叼着一根四寸长的钢丝。肖宵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装入袖中。他拍拍朱雀,那鸟便消失不见了。肖宵冲着茶楼挥了挥左手,那片残垣断壁里顿时开出一片鲜花。肖宵转身往回走,一眼看见站在背后的林秀芝和叶青城。
肖宵冲二人躬身施了一礼,叶青城嘴巴张的老大,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问:“肖公子,那鸟和花你是怎么变出来的?”肖宵道:“你看到了?”叶青城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啊,我和奶奶正在这里除草,远远看着是你,想来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啊!”林秀芝脸上也有些惊讶之色,却淡然道:“公子怎么来这里了?一个人吗?”肖宵道:“和世子回城办事,世子进宫我来这里看看。”又道:“敏儿在府里一切安好,院长放心。”林秀芝笑道:“她在哪里都调皮捣蛋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肖宵想起那日敏儿吓清久,不觉嘴角拂过一丝笑,又问林秀芝和叶青城:“院长和青城为何除这里的草?”林秀芝反问道:“公子为何让这里开满花?”肖宵笑道:“看来晚辈和院长想到一处去了。”叶青城道:“早知你来,我和奶奶就不费这个劲了,累的腰酸背痛的。”肖宵道:“那么剩下这些交给我吧!”说完,又一挥手,金宝街长满野草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片花田。叶青城叹道:“神奇呀!肖公子,这是什么法术?”肖宵道:“上苍送的礼物吧!”叶青城道:“啊?”林秀芝欣慰的看着花田,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京城该有的样子!”
几人离开金宝街,林秀芝邀肖宵到家里坐坐,肖宵想李洪天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府,而且看样子暂时也无需他帮忙,便欣然前往。落座后,丫头们捧过茶,林秀芝对肖宵道:“世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是陛下召见?”肖宵道:“太子宫里新册封的妃子出事,殿下受惊卫通受伤,世子担心回来看看。”
林秀芝道:“新册封的妃子,提香郡主?这郡主实在来的蹊跷。”肖宵道:“院长见过?”林秀芝便把当日进宫巧遇郡主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当日见她有些眼熟,只是不记得哪里见过,怎么这么快出事了?”肖宵道:“不怪院长看着眼熟,这位提香郡主就是失踪的秦华娘。不过照院长这样说,郡主应该在进入建元宫前就已经被秦华娘害了。那就难怪她要来一出刺瞎双眼伤了左半边脸的戏码,目的就是不暴露身份。”叶青城道:“怎么会是她?”肖宵便把这些日子建元宫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叶青城和林秀芝都倒吸一口凉气。
林秀芝道:“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即便成鬼,哪有能力做出这么大的事?”肖宵道:“所以,她一定有帮手。”林秀芝了然,道:“宫里的那位?”肖宵道:“依目前的情况看,是的。”叶青城不明所以,只好听着。林秀芝想了想,道:“秦华娘应该没有机会见到她,如何联系上的?”肖宵道:“她们之间的联系应该是那批财宝,一个要物归原主一个想占为已有,这批财宝将她二人联系在一处,我猜她们做了一个交易,秦华娘为她杀掉古钊,而她为秦华娘做宫里的内应,伺机让秦华娘找卫通报仇。”林秀芝道:“是卫通杀了她?”
肖宵将袖中的钢丝取出,道:“这是我在茶楼找到的。秦华娘一定是卫通在茶楼用钢丝勒死后埋在了地底下。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古钊的尸体在茶楼,因为秦华娘的鬼魂就在那里。”叶青城道:“那可以在茶楼找到她了?”肖宵道:“不,她离开了。否则我找到的不会只有这段钢丝。”林秀芝道:“公子的意思是她在宫里。”肖宵道:“十有八九。世子这次做局就是要揪她出来。”
林秀芝道:“世子现在身体如何,公子看……”肖宵知道她担心李洪天,道:“如果只是秦华娘,晚辈相信以世子、卫通和白景等人的能力可以拿下。”林秀芝道:“加上那位呐?”肖宵略一沉吟,道:“那位我刚去看了看她,应该会消停几天。”林秀芝点了点头,不说了。
叶青城听的头大,对肖宵道:“你们说的,我没听懂。就说我现下可以干点什么吧?”肖宵淡然一笑,道:“你不是在总督府当差吗?”叶青城道:“临时的。那位曹大人凡大事缓办凡要事缓办,一个古将军的案子查来查去查的没音讯了,我这不回来陪奶奶除草了吗?”肖宵道:“院长这边若没事,那这两日你陪我城里逛逛如何?”叶青城面露喜色,道:“好啊,顺便收点上苍的礼物。”肖宵‘嗤’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