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李作化是隆悦赌坊的常客,每晚都要来玩几把。但自从国史院大火后,皇帝陛下心情不大好,太子叫卫通传话与他,他只好收敛了些。近日见无事,手又痒起来,特意选了个吉时出门,不想到了地方却错过了一场好戏,心里正不自在,可巧总督府的巡逻兵来了。林家的丫头们及周围看热闹的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今晚的事,一个头领似的人认真的听着。大概是声音太嘈杂了,这人把一只手抬过头顶道:“停,一个个的吵死了,都住嘴!赌坊老板在哪?出来个管事的也行,从头到尾说一遍。”
不大一会儿,从人群中挤出个矮小精干满脸苦笑的人,道:“官爷,是这么回事,今晚上刚吃过晚饭,我们赌坊来了几个客人,一起来的,整整七个人。七个人要了七张桌子,每把五十两,玩了两个时辰,把把赢。周围的客人一看不干了,都说他们手里有活儿。几人不干了,抄家伙就打,把人都打跑了,赌坊里的家伙也都砸了。官爷呀,那几个人可太厉害了,把人打出赌坊还追着人街上打,这是有多大深仇大恨呀!周围邻居们都看着呐,真的是见人就打呀,他们不是来赌钱的,就是来闹事的!”这时候一个尖声尖气的小姑娘嚷道:“大人,我们小姐被他们抓走了,你们快救救她呀!”另一个女孩儿道:“小姐原本出来劝架的,谁知竟被他们绑了!”那个管事的道:“是啊官爷,申老爷家的敏儿小姐让他们带走了,我赌坊里的几个伙计去追了,你们也帮帮忙吧!”
“什么?敏儿被带走了?大胆!”英王本来是在听热闹,正听的津津有味,听到这句话便脱口骂了一句,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一下都不敢说话了。几个官差和赌坊的人应是认得他的,忙过去行礼道:“小人给王爷请安!”英王一下愣住,嘴里‘嗯嗯’两声,倒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素日里和世子李洪天是有些交情的,知道李洪天对敏儿的心思,加之皇帝与林父的关系,所以对林秀芝是敬重畏惧,对敏儿是亲近。见众人一直看着自己,英王整整衣冠,正色道:“既知小姐被何人带走了,还不快追?你们就这样为陛下做事的?”那几个巡夜的官兵道:“是王爷,小人马上追。”然后问管事的道:“他们往哪跑了?相貌如何高矮胖瘦,你说仔细点。”
“且慢!”清久和肖宵到了。英王看见二人,喜色道:“巧了,你们也在这儿?”二人向他拱手施了一礼,清久问那管事的道:“我想问问,那七人除了带走申小姐,还抓了什么人?”众人齐声道:“没有,他们只抓走了敏儿。”清久道:“你们在场的可有谁记得那些人的长相?”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清久又道:“赌坊的人呢?他们是不是赌坊的常客?有没有其他赌客认识他们?”管事的慢吞吞的道:“他们几人吧,好像来过,看着有些眼熟但也不是太像,不像吧,又好像在哪见过。”
英王不乐意了,斥道:“这是什么狗屁话,见没见过你都记不清,脑子吓傻了?”管事的赔笑道:“王爷,你没见着他们那狠劲,吓死个人呢!”清久道:“长相如何,你总该记得吧?”管事的扬着头,似在回想,少顷道:“公子这一问,还真不好说了。那几张脸在灯下,一会儿胖一会儿瘦,一会儿圆一会儿方,就连那眼睛、鼻子、嘴都在晃动,像团面捏的。所以才说像见过又像没见过,不像真人呐!”
一个赌客道:“我来赌坊几个月,从没见过这些人。”另一人也说没见过。“他们可是住在附近的人?”清久道。林奶奶家的一个丫头道:“我们搬来三个月,从没见过这些人。”一个住在库侍大街的人道:“不像,应该不是本地人。”清久道:“他们跑了多久,冲哪个方向去的?赌坊里追去的人可有回来的?”管事的道:“一个时辰了吧,往银钱大街走的,追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的。”
清久对英王道:“王爷,今日这事我赶上了不能不管,这地儿不安全,你先回府吧!让巡逻兵正常值夜,那些贼人我和哥哥去追。这些住在此处的百姓也赶紧让他们回去。”英王赞成,把清久的话对在场的人说了一遍,众人便各人做各人的事去了。分手前,清久让颜左护送英王回府,英王本意要推辞,清久坚持,英王便随他们去了。
众人都散去了,肖宵对林家的丫头道:“院长不在?”那丫头抱怨道:“可巧,晚间被召进宫里,不知何事。奶奶才走,这边就打起来了,我们听到声音跑出来,小姐好心去劝架,反被人挟持。奶奶回来,可如何是好?公子,你要救救我们家小姐!”肖宵道:“你们回房休息吧,关好门窗。我马上去找你们小姐。”丫头们道过谢,回去了。
“公子,他们会去哪呢?”清久问。肖宵道:“我大概能猜到,走吧。”两人出了库侍大街直奔金宝街。这里的人年前都搬走了,到了晚上黑漆漆一片。而隔开这片区域的是一条纵横圣都南北的央华大道。大道西边灯光闪动,几处烟火;大道东边像迷漫着一层雾气,阴森恐怖。杜尚茶楼的几处残垣断壁经过了几个月的摧残后终于倒下了,一些堆到了地面一些砸向了坑底。肖宵和清久飞身落入坑底,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二人发现一枚晶莹剔透的小葫芦状的翡翠耳环。清久拿在手里道:“这是敏儿的,他们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