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西肖员外府,来了两个骑马的官兵,说要见肖员外。小厮忙去通传。江夫人请他们里面说话。二人进到厅里,躬身施了一礼。夫人道:“老爷出门不在,二位官爷远道而来,不知为了何事?”一人道:“夫人恕罪,昨日杜尚茶楼失火,听说府里的公子本月去过,老爷有些要紧的话要问问,还请夫人通容。”江夫人愕然道:“杜尚茶楼?可是金宝街那间?”一人道:“正是。”夫人道:“如何,没伤到人吧?旁边的铺子可有碍?”一人道:“死了三人,茶楼剩了些残垣断壁,旁的倒无碍。”夫人捂着胸口,道:“这么严重。”又道:“阿弥陀佛。”一人道:“夫人,小的们还要见见公子。”江夫人一愣,道:“我家少爷昨天在府里,一天未出门,与他有关?”一人道:“夫人勿恼,老爷只让小的们来请人,小人只是公事公办。”
江夫人让人请少爷。少顷,清久来了。一人道:“夫人,两位公子。”“两位?”江夫人问。又问清久:“初一那日你和公子去过舅舅街上茶楼?”清久歪头想想,道:“嗯,应该是去过的。”江夫人又让人请肖宵。肖宵来了,江夫人道:“总督府的大人有话问你们,走吧,我也一道过去跟你们看看。”进了城,江夫人去了金宝街娘家,肖宵二人则随官兵去了总督府。
总督府里,曹光唏正襟威坐,肖宵、清久二人上前施礼。曹大人道:“今日请二位公子过来,是有关杜尚茶楼失火一事。店里的伙计说,当日蔡生闹事,是公子和他说了些话,他便离开了。现本官怀疑他和昨日纵火一事有关,但他现在踪迹全完。所以本官想问问公子,当日和他说了何话,他人又去了何处?”肖宵和清久对视一眼,清久道:“大人,当日草民让他去西城门库侍大街隆悦赌坊门口等我,我会在那儿给他三千两银子。”大人一惊,错愕道:“给他三千两银子?公子欠他钱?”清久道:“怎么会?”大人道:“那为何公子要给他银子?”清久道:“看他可怜罢了!”大人‘嗤’一声笑了。清久道:“大人,好笑吗?”曹大人咳嗽一声道:“公子让他去他便去了?”清久点点头,道:“对,就在赌坊门口。”曹大人笑问:“公子出门,随身带三千两银子?”清久道:“没有,有就不去赌坊了。我在那赌了一把,赚了钱就给他了。”总督大人心想,这小孩儿说话真有意思,道:“公子运气好,进去就赚了三千两?”清久笑道:“圣都达官贵人多,这点小钱,不值一提。”曹大人道:“公子将钱交给蔡生了?”清久道:“嗯。”大人道:“然后呢?”清久道:“我和他说,拿着这钱去外地找个安身之处,不要再去杜尚那里闹事,也不要再回圣都了,然后就分开了。”曹大人道:“为何让他去外地?”清久道:“他在圣都无亲无故,瓦无一片屋无一间,成日里和杜尚吵架斗嘴,长此以往,积怨越来越深。如今有了钱,何必还纠着那档子烂事,去外地安个家,逍遥快活不好嘛!”
闻言,曹大人笑道:“公子说的有理,这事我还要查证查证。可有证人?”清久看了看肖宵,道:“当日赌坊的人有看到吧?大人可以派人过去问问。”曹大人道:“好,那请两位公子暂候。”说完便派人去了赌坊。半晌后,来人回来了,还带了赌坊一个管事的。大人问:“如何?”管事的叫顺子,见了大人,又一眼瞥见旁边的两个少年,忙躬身笑笑,然后对总督道:“回大人,初一那天,两位公子到我们那儿,一把就赢了三千两,之后把钱给了一个破衣烂衫的人,就离开了。”曹大人不解,问:“为何记得如此清楚?”顺子笑道:“大人,这事吧,一呢,输的那位身份尊贵。二呢,这把赌注太大,能不记得吗?”曹大人道:“少耍嘴皮子,说。”顺子道:“输钱的是十三皇子英王殿下。王爷很少去我们那玩的,那天正好在。后来这两位公子去了,王爷见着就招呼他们过去。王爷和两位公子好像认识的哈。小的听王爷和这位年轻的公子说‘既过来玩,和本王一起吧。’然后这位小公子说‘他有急事需要三千两银子。’王爷说‘那咱两赌一把,赢了你拿去,输了你赔本王双倍。’结果,就那么一把,王爷就输了。”
总督大人一听,这事怕是假不了了。心想,这位小公子挺会做人,拿皇家的银子挣自己的面子。不过英王是太子的胞弟,小气的很,三千两银子!这小公子自求多福吧!事情既已查清,总督只好放人。命两名官兵将肖宵、清久好生送回金宝街江家。
江夫人到了兄弟家,听家人提起昨日失火之事,又见兄弟一家无碍,心里才略宽慰些。见那茶楼烧的惨烈,心里不免一阵心惊肉跳。想起两个孩子,又命小丫头去门口守着。半晌,小丫头远远见人回来了,忙去里边通报。已过了午饭时间,江家舅母刘氏定要留他们吃午饭,命人再行预备。又见肖宵相貌英俊,气度不俗,举手投足贵气逼人,与江夫人嘴里的形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禁心生欢喜,越发的殷勤起来。清久道:“舅母,你们坐着,我和公子出去看看。”江夫人道:“有什么好看的,那儿晦气,不许去。”清久一把扑到她怀里,撒娇道:“娘亲,我被官老爷审了半天,在那房子里呆的气都短了,让我出去走走嘛!”舅母道:“去吧,出去转转,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