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前道:“这不好吧……哎,别碰那个,那是龙马精神符。”
他看见宁栩正捡起香炉里的符纸,宁栩瞅了他一眼:“你就是在我旁边点了这个符?”
才导致他莫名其妙发`情。
景文突然想起小棉签的事,俊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对这道符反应这么大,你快放下吧。”
宁栩咬了咬牙,面上淡定地问:“这种符是对人和妖都有效,还是只针对妖?”
“当然是万物皆可用,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贵。”景文回答。
宁栩计上心头,他不动声色地把符收好,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会修为尽失?”
他本以为景文不会告诉他,毕竟两人接触不算太久,这道士看着不像是没有防人之心的样子。
可景文却当他面卷起了袖子,露出右手臂上的半截纹身。
“因为这个。”他无奈地说,“我跟随师父修行到一半,这个纹身出来了,师父说这是大凶之兆,所以和师叔他们一起封印了我的修为。”
一只狗,怎么就大凶之兆了?
宁栩不明白。
“那他们就这么不管你了?”他不解地问。
景文默默摇头,“师父每隔一年会来看我一次,想找到阻止纹身显现的办法,但最终都控制不住。也许等纹身完全显现的时候,我就大限将至了。”
宁栩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大限将至”这个词,尤其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挥了挥手:“你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景文自打面对他的人身,态度就像换了个人,再也不那么莽撞无礼了。
他挠了挠头:“浴室你会用的吧?如果有不知道的叫我,我就在门口。”
宁栩听他洗了几天的澡,当然知道浴室怎么用。
晚上,夜深人静。
客厅里一片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景文躺在沙发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宁栩悄悄点燃了龙马精神符,放在沙发的背后,胖虎过来喵呜了一声,被他无情地赶进了书房。
他记得景文点这道符的时候,自己什么事都没有,那估计离远点就没事了。
他点完符便关门回到房间,躲在被窝里偷偷地笑。
就让这臭道士尝尝他自己符咒的厉害,活该。
宁栩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在没有特殊禁制的阻挠下,龙马精神符的烟雾飘进卧室里。
他越睡越觉得浑身发热,躺在床上不停地扭来扭去,随手把外衣脱了扔在地上,然而房间里越来越热,他逐渐意识模糊起来。
恍惚中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一具温热的躯体覆了上来。
宁栩神志不清地抱住那人,被一口咬在耳垂上,疼得他呜咽了一声。
那人声音沙哑地问他:“你确定要继续?知道我是谁吗?”
他骂了句“臭道士”,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封住了嘴唇。
……
一整夜过去,符纸燃烧殆尽。
景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身上什么都没穿,床上一片凌乱。
他捂着脑袋慢慢坐起来,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疼痛,伸手够了一下,才发现被指甲挠破了一大片,昨晚发生的一切瞬间涌入脑海。
“我草……”他喃喃地骂了一句,随即到处寻找银鼠,“娇娇……啊不,宁栩,宁栩?”
找了半天,最后在枕头缝隙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雪银鼠。
宁栩把自己缩成一团,昏睡不起。
景文小心翼翼地拨开鼠尾,看见那地方红彤彤的,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惹得他一阵瑟缩。
他在毛茸茸的鼠背上印下一个吻:“昨天弄疼你了,我下次会小心的。”
宁栩稍稍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羞愤得不想说话,继续装睡。
还有下次?你今天就要死在我手里,他心想。
“嘶——”景文忽然吸了口凉气,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
宁栩也看了过去,只见那片纹身已经完全显现了——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穷奇。
他猛地想起来,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个小孩,他给了那孩子一道契约,正是一只穷奇,并且告诉他,百年之后可以凭借这个印记来找他。
宁栩怔怔地望着纹身,连景文什么时候把他托在掌心都不知道。
那张帅气的脸露出一个笑容,“你果然醒了,身上还疼不疼?”
宁栩装不下去了,只得恢复人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默不作声地发呆,实则心里一团乱麻:他怎么会是那小孩呢?
景文试图去掀他的被子:“让我看看,我弄伤你没有。”
宁栩恼火地打开他的手:“别烦我。”
他刚好打在那块纹身上。
景文低头看了看手臂,低声说:“我也只能烦你一阵子,日后你想让我烦你恐怕都不行了。我死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留了八十一道避雷咒,是之前早就画好的,如果下次再遇到雷劫的话,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宁栩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忽然心里一软。
傻逼,他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什么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