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修长的手指撑在江鹿椅子的扶手上, 另一只手轻抬着少年的下颌。
半包围的姿势令江鹿整个人都浸在清冽的冷意中。
江鹿紧张到呼吸都不顺畅,顾准听他的话,没有伸舌头, 但也没走。
线条薄削的唇有意无意地、试探性地蹭着,一次又一次。
从唇角到唇珠,慢悠悠, 又很强势。
至少江鹿从顾准深黑的眸子中, 能看出他的霸道。
像是要贯彻慢慢亲, 慢慢感受, 顾准一直都亲着, 咬一下, 舔一下。
咫尺距离间,江鹿第一次认真地看男生的眼睛,眼睫浓密又乌黑,像一把精致的小刷子。
江鹿整个人大脑都晕乎乎的, 呼吸时不可避免地吸入顾准温热的气息, 酥酥麻麻,令人眩晕。
他的手不禁放在了顾准的腰侧,轻扯住衣摆, 指尖拽着。
或许是江鹿面红耳赤默默地接受顾准气息的侵占,侧面暗示着什么, 顾准犯了戒。
无师自通般,舌尖轻缓地探了进去。
柔软的舌勾了下,所到之处皆撩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江鹿瞪大了眼睛, 只觉得嘴唇烫得都要融化掉了, 将顾准的衣服攥得更紧。
伸、伸进来了!
顾准没听他的话, 做得更过分了。
江鹿心脏不听话地乱跳, 心率飙升,白皙的面颊晕开薄薄的红。
后腰也被揽住了,那只放在扶手上的手,得寸进尺,搂住了他的腰。
好细。
这是顾准脑中浮现起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知道江鹿瘦,也看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赤|裸裸地抱住感受。
顾准的指尖都在颤抖,想要抱得更紧,却又不敢,进退两难。
思忖片刻,顾准还是抵挡不住藏匿在心里良久的渴慕。
他抱得更紧,几乎将江鹿揽在了怀中,湿软的舌尖也愈发放肆。
“宝宝。”顾准舌尖抵着少年的唇腔,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喟叹。
想念已久的渴慕终于实现。
死而无憾了。
和江鹿亲近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他梦中还要好,要好上无数倍,让人上瘾又痴迷。
沙哑又黏腻得不行的称呼落在江鹿耳朵。
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剐蹭着。
好痒。
江鹿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江燕在很早以前,就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咚咚咚,像擂鼓。
舌尖被重重地舔舐,舌和舌勾缠,力道带着狠劲。
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顷刻打破暧昧且旖旎的气氛。
如梦初醒。
江鹿急促地呼吸,顾不上唇瓣又麻又烫,他呜咽着一把推开顾准。
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准,又羞又恼:“我没答应你……你还亲。”
亲就算了,还亲得那么放肆。
自尾椎往上蔓延开了静电一般,指尖神经末梢都像触电,战栗不受控制地抖动着,白皙的指腹都沾染上靡靡涩气的粉意。
江鹿心想,他现在要不是还坐在椅子上,估计腿软得早都站不住。
他用眼神控诉顾准没听话。
眼眸已然充溢着、泛着湿意的水汽,眼尾勾着薄红。
江鹿不知,带着几分欲色的眼神落在顾准眼中,直教人胸腔里的炙热情绪越发澎湃。
顾准舔了下唇,回味着刚才尝到的甘甜。
像偷吃了人参果,第一次太快了,囫囵吞枣般,都没有细细地尝,舌吻全凭直觉和鲁莽,结束后又开始食髓知味。
“鹿鹿,顾准。”端着果盘,张晚韵一袭藕粉色的丝绸睡衣,立于门口。
她很尊重孩子们的个人隐私,特别是现在,高男生中本就处于敏感、易产生逆反心理的青春期。
让她意外又安心的是,江鹿和顾准都好听话,和小时候乖巧的模样如出一辙。
尽管不是卧室,是书房外,张晚韵还是很尊重地敲门,等待回应。
一想到张阿姨就在门外,才和顾准做了点苟且之事,江鹿心脏更加惴惴不安。
江鹿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整理了一下额角略显凌乱的碎发,湿漉的唇,褶皱的衣服……
羞得要死,脑袋都冒烟了。
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晚韵端着水果进来关心他俩时,江鹿都不好意思看她。
“这些都切好了,你们叉着吃就好。”张晚韵放下果盘,“别学太晚了,早点睡。”
顾准点头:“知道了,妈。”
江鹿耳朵都还是红的,含糊不清地应声。
太放心两个孩子了,张晚韵完全没发现气氛有哪里不对劲,也没看见进书房这么长时间了,江鹿的课本都没拿出来,顾准那张试卷也没写一个字。
张晚韵走后,江鹿捏着金属叉子,默默地叉水果吃。
果汁湿润了柔软的唇,江鹿那双樱粉色的唇瓣,沁出水红色。
用了劲亲,才能出现这种让人挪不开眼的色泽。
顾准静默地看了好半天,在江鹿忍不住要炸毛质问他之前,才挪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