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收回目光,心里的憋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不错!你这个邪道!竟敢迷惑两位良家女子,我东陵郡可是法治之地,容不得你胡来!”
“本公子劝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等巡城卫过来……”
“罪大恶极!按律当诛!”
三人一句接着一句,宛如网友判案,直接就是十恶不赦,死刑起步。
尹雪将刀下的小二一脚踢开,问道:“道长,我将他们直接斩了?”
郭香的心里对三大世家有所顾虑。
但是尹雪这暴脾气,跟着张鸣走了小寒山寺和合欢宗之后,胆气和眼界见涨,可根本不怕惹事。
只要清徽道长说杀,那她绝对二话不说。
柳义、苏诚和沈同吓了一跳,这个长得高挑秀丽的女子,看起来文文雅雅,怎么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
“放肆!本公子乃是东陵郡郡城柳家的嫡传!你们谁敢动我!”
柳义这时候不得不报出家门了。
否则,万一对方真的想不开,问也不问,就动刀子,他们可应付不住。
同时,这也是他发出的一个讯号。
楼下陪同他们一起过来的护卫听到动静,立即蹬蹬蹬的跑上楼。
“公子,有人闹事?”
一共六名护卫将张鸣几人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是一位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脖颈上还有一处刀疤。
“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
张鸣扫视一眼众人,“郡城柳家?贴身侍卫?巡防卫?黑甲军?”
“呵呵,你以为这些就能保住你吗?须知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啊!”
六名护卫顿时眼神一肃,喝道:“竟敢冲撞公子,找死!”
尹雪横刀就想将他们一刀砍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楼梯上再次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个慵懒的声音问道:“谁啊,大白天的吵吵嚷嚷?”
柳义听得声音有点耳熟,随即眼睛一亮。
“哎呦,这不是王公子吗?”
他连忙收了一脸跋扈之意,恭恭敬敬的上前搀扶道,“小弟是柳义啊,前年在诗会上见过您,当时惊为天人!”
“小弟不才,已经在雨澜轩三楼订了位置,若是王公子不嫌弃,不如就让小弟做东,一起坐下品茶论道,共议天下大事!”
他的姿态摆得很低,宛如柳家的公子身份都是摆设。
“哦,原来是柳义啊……”
上楼的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人,意兴阑珊,揉着脑袋回想道。
旁边的苏诚和沈同也对视一眼,急忙谦恭的说道:“苏诚、沈同,见过王公子!”
由不得他们不恭敬,同是八大世家,也有座次高低之分。
在东陵郡的郡城里,首屈一指的不是郡守府的齐家,也不是富甲一方的韩家,更不是他们柳、苏、沈三家,而是以书香传承的王家!
这王家,不是别人,正是被陆雪晴斩了家主和老祖的王家!
不过,经历渔舟歌会一战,他们虽然折损严重,但是不仅没有就此没落,反而蒸蒸日上,再登一层楼。
究其原因,就在于他们东陵王家,其实只是京都王氏的分支。
只要京都王氏不倒,那么他们就定然可以一直屹立在东陵郡的世家前列。
毕竟,京都王氏里,可是有一位儒道修行到巅峰的至强者。
当世儒圣——王浩然!
仅此一人,就使得大晋皇朝的儒家一脉,成为一等一的势力。
如今纵然没落,但也是扎根进京都洛城,坐拥南赡郡,门人遍及朝堂。
这就是三宗之下的第一人!
而同是在东陵郡郡城的世家,眼前这位王公子乃是真正的嫡传,家主的继承人,可不像他们三人仅是一房公子,未来根本无缘继承家主之位。
因此,他们才如此卑躬屈膝。
但是,张鸣看到此人,却不由露出玩味的笑容。
真是无巧不成书!
下一秒,就见那黑衣公子全身一震,瞳孔放大,猛然冷汗直溢的跪倒在地。
“王……王弘业见过清徽道长!”
柳义、苏诚和沈同三人愣住了。
什么情况?
这位东陵郡王家的嫡传公子王弘业,怎么向眼前这位道人行礼了!
他不知道当今女帝诏令,崇佛抑道吗?
哦对了,听说前不久渔舟歌会上,王家在一位叫“一晴”的道长手里,折损了当代家主和老祖,莫不是他们留下了后遗症,见到道士就害怕?
郭香和尹雪瞪大了眼睛,也认出了来人。
这个王弘业不是别人,正是在菩提崖上,全程见证清徽道长压服小寒山寺的目击者!
当日他还在现场,指出御兽门的来历!
王弘业簌簌发抖。
这清徽道长的能耐,他可是亲眼见证过,比那叫“一晴”的道长还要恐怖百倍!
“我真是作死啊,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要现在溜出来吃饭!”
“那一晴道人已经杀了我父亲和老祖,最近更是传言,太虚子道人曾经逼得浩然圣人心境受损……如今新仇旧恨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