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扑哧扑哧扑哧。
是刀刀入肉的声音。
阮檀音亲眼看着黑衣人被无数罡风搅碎,变成一团血肉模糊。
望着沈斯予暴戾的眉眼,她心头跳了一跳。
好歹,阮檀音自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当年她从出岫山踩着一路尸体下来,剑上的血,滑到她握不住剑。
但即便如此,那一山路的尸体,都没有任何一具像眼前这具尸体一般形状骇人。
……那简直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连人彘都谈不上。
而沈斯予犹嫌不解气,让无数罡风化为利刃,对黑衣人进行了快速的凌迟。
黑衣人现在不过只是一个还能喘着气的肉球,若不是修士身体素质过硬,早就……早就没了。
也恰是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让他目睹了接下来的一幕——
沈斯予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血,一脸餍足地微微俯身,对着肉球笑:“怎么?你现在还能笑吗?”
他傲慢地笑了起来,渐渐越来越狂放:“所以呢?银环本部死亡千余名修士,如此血海深仇,怎么不来找本座报仇啊?”
不知何时,沈斯予的半张脸上染上了血,从眼角到鼻梁再到嘴角,星星点点。
雪白的皮肤,一旦沾染了别的色彩,便会显得格外明显。
他的目光阴毒又令人生畏,看着肉球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他最伟大的作品。
这就是生来嗜血残忍的魔族吗?
这和阮檀音最初接触的沈斯予判若两人。
她本来以为沈斯予只是二了吧唧,这下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同为修士,阮檀音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等惨状,而且这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飞起一剑,正中肉球的丹田,给了肉球一个痛快。
空气瞬间安静了。
隔着一具尸体,阮檀音和沈斯予遥遥相望。
上一次遥遥相望,还是在魔界正殿。
彼时沈斯予看上去还是个脆弱的美人,要阮檀音杀了他。
变化太快了,以至于这样的沈斯予让阮檀音有那么一点陌生。
沈斯予也愣了愣。
也许是想起来,在场还有一个阮檀音。他朝着阮檀音缓缓走来,魔化的状态渐渐退去,只剩下红瞳和周身笼罩着的魔气。
即便如此,他整个人仍然诡异至极。
月光之下,他的笑容十分秾丽,阮檀音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沈斯予。
他和阮檀音不过一拳距离,伸手便挟制住阮檀音的脖子。
“阮檀音。”沈斯予认真地看着阮檀音,声音轻柔,甚至于像在哄小孩子睡觉。
可是他吐露的话却像是恶魔在低语。
他说:“你害怕我吗?”
裁雨蠢蠢欲动,飞到了沈斯予背后,正对着沈斯予胸口。
若沈斯予对她下手,她必反杀,至多不过二人同归于尽。
阮檀音懒洋洋地笑了笑。
沈斯予本以为阮檀音这是允了的意思,结果阮檀音说:
“我呸,普信男,真下头。”
沈斯予看着她,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沈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