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岩比公司官网公关稿上的照片更瘦一些，原本脸上就没什么肉，现在瘦到微微凹陷，面色略显苍白，眉间带着些忧郁。他穿着林栩当年咬牙花重金给他买的那件黑色毛衣，可能是现在更有钱了吧，比以前更有气质了。
简岩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你好，我是简岩，请坐吧。”
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齐涵竭力保持着一个面试者应有的表情，牵起僵硬的嘴角，“你好，我是齐涵。”
“小伙子别拘束，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听老板的话，坐吧。”见他发愣，吴家玮张罗着。
吴家玮把手头的简历递给简岩，“简总，你看看有什么想问的吗？”
简岩把简历推回去，“没事，你们聊吧，就当我不存在，我要是有想问的会打断的。”
他真的瘦了好多，以前合身的毛衣，现在穿上去空荡荡的，他修长的手摆在桌面，本就骨节分明的手现在能清晰地看到血管的形状。
齐涵刚还在心疼，就发现他的左手空空如也，婚礼上林栩亲手给他戴上的，象征着此生挚爱的婚戒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齐涵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明明知道绝大多数男人的尿性，他又在期待些什么？竟然还自恋地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离开伤心过度才瘦成了这样，看这个样子怕是每天忙着数钱去了，亏他当初求婚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呸，渣男！这样看来她当初只办婚礼不领证的决定简直太明智了！果然像之前小雨说的，嘴唇薄的男人就是没良心！
一瞬间，他只想扭头就走，但为了打听到孩子的消息，齐涵握拳，他忍了。
“齐涵，齐涵？”
齐涵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昨晚上没睡好，所以今天状态不太好。”
吴家玮说，“我理解的，刚开始找工作都有点紧张，大家都一样。不过你不用担心，一切面试官都是纸老虎，哈哈。”
齐涵配合地笑了笑。
“我刚刚说，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了解吗，可以直接问简总哦，要抓紧时机！”
齐涵想问的问题可太多了。宝宝现在会说话了吗？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上幼儿园？喜欢吃什么？有没有说想妈妈？是不是快有新妈妈了？新妈妈喜欢小孩子吗……
然而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没问，憋了半天问出来一句，“可以了解下贵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吗？”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简岩张口就来。
齐涵保持着微笑，虽然他真的很想翻白眼，更想提醒他，电影还是不要看这么多。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吴家玮忙打圆场，“我来补充一下啊，简总的意思是……”
吴家玮说完，又问齐涵，“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没有了，刚才二位已经解答得非常清楚了。”
“那简总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我这边也没有了。”
“那今天就谢谢你的时间了，后续如果有进一步消息，hr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和你联系的，”吴家玮保持着职业微笑，起身对齐涵说，“我送你到电梯口吧。”
“不用了，吴总先忙吧，我自己出去就行。”
“注意安全。”
“一定，也谢谢二位的时间。”
————
简岩办公室。
“怎么样啊简总，您觉得小齐怎么样？”
“你可以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嘿嘿，这不是得意思意思嘛，你都参加面试了，不得说几句？”
简岩看出来吴家玮想要他，“你们的部门助理，你觉得好就行。”
“哎呀我知道，这不是想让你给点评价嘛。”
“说实话，我觉得他的沟通思路没问题，就是性格稍显冷淡了些，助理这个岗位大部分都是沟通交流和协调性质的工作，他不一定适合。”
“这我倒是不觉得，在你来之前人家表现都挺好的，后面你一进来他话就少了，可能看到老板了紧张吧，毕竟四舍五入也算个应届生。”吴家玮解释道。
“应届生就是应届生，为什么要四舍五入？”
“你没看简历吗，他是三年半前毕业的，当时身体出了点状况，在医院躺了三年，又复健了半年才出来找工作的。”
“三年半是吗。”简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隔着毛衣，习惯性地摸了下胸前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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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齐涵一直在想，难道只有接近简岩这一种办法可以打听到儿子的消息吗？他想破脑袋，悲哀地发现这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了。
简岩父母不住在s市，他更不可能把孩子给外公外婆带，以他的个性想必会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齐涵又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去小区蹲点，他们之前住的是高档小区，需要门卡或者人脸识别才能进去，他现在一样都没有，而且要是硬去蹲点，搞不好被以为是坏人。
他刚想捂脸哀嚎，手机开始震动，是鹏游hr打来的电话，上次她拨过来之后他就存下了号码。
地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