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白倒不是扭捏的人,他只是没想到朝露会这般主动。
穆尔白本以为,白日里的温情已经到头了,到了晚上,朝露只要允准他在身畔照顾就好。
如这般的旖旎场面,穆尔白是想都不敢想的。
穆尔白踏进浴桶之后,倒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将自己埋首在朝露的肩头,一言不发。
朝露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用手轻轻推了推他,这才笑着问:“怎么了?朕可派人问过了,他们说,摄政王可没罚你跪。莫不是骂你了?”
“没有。”他嗡声道。
“那是怎么了?你告诉朕。”
穆尔白声音有些呜咽:“都没有,就是想着,如果陛下能一直这么对我,那该多好。”
那一刻,朝露才忽然发觉,原来他情绪过浓时,声音也不是一直那么清冷,反而是有几分可爱的。
朝露莞尔道:“你若是能顺从一些,听话一些,不要那么任性,朕一直宠着你,倒也无妨。”
穆尔白这才缓缓起身,他用手撑住浴桶边沿,低头深深看着朝露:“那我以后,都听陛下的话,好不好?”
朝露笑了笑,又拿水泼了泼他,艳红的花瓣打落在他的肩头,在昏黄暧丨昧的烛光下,颇有几分颓艳妖冶的美。
朝露静静望着他那漆黑温润的眸,望着他那张盛满了碎月星辰的面容,还有那线条优美的脖颈……
在这一刻,朝露也终于舍得承认,穆尔白其实是很吸引人的。
他的样貌,在整个神域都挑不出第二个。
朝露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周遭安静无比,偶有水声,却宛若妙音般动人。
“那你可得真的听话,不许惹朕生气。”
朝露难得这般温柔到极致,穆尔白低头笑了一声,便轻轻凑过去,吻住了他的神明。
这夜,浴堂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守在外面值夜的小宫女都觉得脸红心跳。
穆尔白更像是不知餍足一般,从浴堂到寝屋,直到闹腾得朝露受不住,用手攀在他的肩上,忍不住道:“穆郎,朕累了。”
“陛下又没怎么动。”穆尔白低声道。
朝露被他逗乐了:“那也会累。再说,明日虽不用上朝,可也要起得早些。眼下都三更了,你可莫要再闹了。”
穆尔白这才作罢,他帮朝露整了一下长发,帮朝露寻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这才靠着她躺了下来。
穆尔白承认,他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小郎君,他心心念念的,唯有这个。
他想和陛下长长久久的,他想陛下身边,永远都有他一个人。
朝露这一夜睡得极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照比寻常,她还是晚起了半个时辰。
好在今日没什么大事,等到朝露用完早膳去九州正殿处理奏章之时,穆清倒是早早侯在那里。
朝露微一挑眉,道:“摄政王既然来了,怎么也没着人通报一声?”
朝露还记得上一次,穆清直接内殿的不愉快。许是这一次穆清得了教训,也没去打扰。
穆清拱手道:“也不是急事,臣在这里,候着陛下就是。”
穆清难得如此恭谨,朝露甚至都有几分不习惯了。
朝露微微一笑道:“摄政王劳苦功高,为我神域立下汗马功劳。”说罢,朝露便睨了妙安一眼,道:“糊涂东西,以后摄政王若是来了,便早些着人通报,莫要让摄政王久等。”
妙安点头称是。
穆清语气倒是宽和:“无碍,是本王不让她们通传的。陛下昨日疲累,今晨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穆清口中的疲累,倒是让人分不清是昨日朝露外出,还是昨夜与穆尔白胡闹太久。
朝露下意识按了按肩颈,这才抬眸笑道:“摄政王有何事?”
穆清这才拱手道:“岳广圆之事,连夜会审,已出了结果。程娇私德有亏,已经辞官还乡。臣以为,那郑翘还算勤勉守礼,便由她继任礼部尚书之位,陛下可有异议?”
昨日穆清说的是让郑翘暂代礼部尚书一职,今日怕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扶郑翘上位。
朝露道:“既是摄政王看中的人,朕没什么意见。”
穆清打量着朝露半响,这才又道:“岳广圆罪孽滔天,已经定下流放塞北。只是如此一来,冀州牧空悬,臣拟定了几个人选,呈至陛下。”
穆清选定了三个人,其中两位都是穆家门生,另外一个,出身寒门,看似与穆清毫无干系,实则此人是受过穆清接济的。
穆清特意将此人名字放在中间,估摸着,是希望朝露先选。
朝露并不急着定,而是抬眸看向穆清道:“摄政王心中,可有打算?”
“这三人皆才德双全,又有治下之能。臣以为,无论是选了谁继任冀州牧,都能守护冀州一方平安。”
朝露放下那奏章,端起一边的茶盏,不轻不缓道:“冀州地处要道,乃我神域重地。冀州牧的选定,亦不可如此草率。”
穆清抬眸试探道:“既如此,陛下是觉得,这三人皆不可胜任?”
“怎么会?”朝露笑着道:“摄政王的眼光一向最好,朕很放心。只是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