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脸色一沉,她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人先退下。
待内殿唯余他们两人之时,朝露才上前一步,狠狠捏住了穆尔白的下巴,一字一字开口:“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朝露那日答应了康烁要立他为王君,如今情况有变,她也想要亲自同康郎君解释。再则,朝露还想拉拢康将军,就算是不能结为姻亲,也想借此交好。
连穆清都顾忌着学子的请愿,不敢阻碍她见外面的小郎君。这穆尔白可真是肆意妄为,竟敢坏她的好事。
朝露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事哪怕是穆清知道了,她也大可以找借口说,这是穆尔白争风吃醋,她事先不知。
明明就在几天前,朝露还替穆尔白着想过,她居然还担心他母亲会责罚他。
如今,朝露算是彻底看清了。人家两个母子连心,用她操什么心?等到这穆尔白入了后宫,朝露白天夜里都不会安生。
白日被穆清像傀儡一样监视着,晚上还要被这穆尔白时刻盯着。无论她想做什么,都逃脱不了这母子的掌控。
朝露紧捏着他的下巴,一刻都不曾放松。若有一日,穆清和穆尔白逼急了,她不介意同这对母子同归于尽。
她们朝氏皇族还有其他女眷,大不了将她们召回来继任大统。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穆家人篡夺祖宗的江山。
穆尔白触及朝露眸中的杀意,伤情不已。
“陛下就这么想见外面的郎君吗?我又哪里不好?陛下的眼中,就不能只有我一人吗?”
朝露怒极:“荒唐,女帝三夫四郎,三千御君,乃是神域自古的规矩。你母亲故意不充盈星辰台御君也便罢了,怎么连朕见个小郎君,你也要管?”
星辰台乃是神域皇宫的宝地,可容纳三千郎君居住。
前朝起,星辰台便有住满三千人,可旺国运的传统。
星辰台御君是要经过大选的,入选的御君可进星辰台学习琴棋书画,服侍帝王之道。若有出挑的郎君,入了陛下的眼,便可得名分,入后宫。
自然,星辰台不会拘他们一辈子。若年满二十五还未承宠,便可出宫归家,再谋出路。
星辰台的郎君多是文貌双全的男子,哪怕未能承宠,入星辰台学艺后出宫,将来也可嫁个好人家。
神域的女主人,家中若有御君出身的正夫主事,说出去,那也是一项荣耀。
可穆清其心可诛,朝露已是二九年华,如今的星辰台,才寥寥不过百人。
朝露倒并非是那多情之人,可她想不想要是一回事,穆家人拦着她,不让她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穆清以大选耗费过重为由,迟迟不肯充盈星辰台,这分明是不想兴旺皇族,她想顺势取而代之。
原本,朝露对穆尔白已经有了改观。她想,穆尔白到底与其母不同,若能好好拉拢,宠他爱他,说不准日后还能妻夫恩爱,琴瑟和鸣。
可今日,朝露算是彻底看清了穆家人的真面目。
穆尔白和那穆清一样,都是乖戾跋扈之人,她就不该对穆尔白有任何指望。
“三夫四郎?陛下是这般想的吗?就当是我善妒,陛下有了我,便不可再碰旁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穆尔白眸中的狠厉不加掩饰,朝露气愤之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穆尔白硬生生接了这一巴掌,他面无惧色,只抬眸盯着朝露问:“这些日子,陛下可有想过我?”
朝露双拳紧握,阴冷道:“没有,朕恨不能再也不见你。”
穆尔白眼眶蓦地一下便红了,他伸出手去抓朝露的长袖,却被朝露狠狠甩开……
“陛下今日,真好看啊。是因为要见外面的那些小郎君,特意打扮的吗?”
他兀自说着,也不管朝露回不回应,“我好羡慕他们,陛下见我之时,向来是随意得很,从未刻意打扮过。”
穆尔白见朝露转过身不肯看他,便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朝露正要甩开他,他却吻住了朝露的后颈。
“滚开!”朝露怒道。
穆尔白不仅没松手,反而是揽得更紧了。
他凑到朝露耳边一字字道:“陛下最好顺着我,否则,我即刻便去杀了那些郎君。反正他们是陛下召进别院的,若死在九州殿,陛下又该如何对他们的母家解释?”
穆尔白似乎猜想到了朝露会说什么,他便接着道:“就算陛下有办法应对他们的母家,可陛下真的忍心看他们去死吗?”
朝露怒目切齿,她好像从今天开始,才终于看清了穆尔白这个人。
“你想如何?”朝露恨得指甲都嵌入血肉之中,这一刻的穆尔白让她想起了这么多年穆清的独断和逼迫。
乱臣贼子!她要杀了他!
她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穆尔白也颤抖着,慢慢去抓她的手,他将朝露的手伸展开,看着手心里那青紫的印记,他亦心疼得紧。
“陛下,我不想跟陛下作对的。我只是想让陛下的眼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亲将我放出来,陛下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嘛?我陪陛下去听曲儿,好不好?”
穆尔白将朝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