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跟袁暮和告别后,随着之前的通报弟子返回房间。
午后阳光有一些热,惹得秋风眼睛干干的。她实在受不了,停下来揉眼睛,揉了好半会眨巴着睁开,前面恭敬的弟子就这么走没影了。那位弟子一路上前辈长前辈短的,现在后面的她走丢了都没发现。
秋风挠挠手心,完了,她因为有引路人根本没记路。稍微转了转,发现只能乱走。
岩山窟的台阶几乎铺满了整个东山,路边都被精心修剪过,仔细看还能隐约看见叶上的水珠。秋风慢慢走,路过一个院子就鬼鬼祟祟地伸个脑袋往里瞅,看见是不认识的人也不上前问路,默默地换条路继续走。
有一个院子的弟子发现了她,似乎是外门弟子的宿舍,看见她露的半个头以为是小偷,提着斧头就往外冲。
她也不解释,连跨着台阶往前跑,只留那些弟子远远瞅着她的后脑勺。
终于到了一座看起来特别相似的小院,连台阶踩着都有种熟悉感。秋风心里一喜,连忙推开门,信心满满地找九里的影子。
刹!是有些厚重的破空声,青年手持银枪,在开满海棠花的院子里练武。因为艳丽花色的衬托,他的每一式都像打开春天的门缝。枪尖一挑,然后体肤突然战栗,千霜冰寒刹那间覆盖整座花院。
秋风因为寒意的突袭生生打了个——啊嚏!
枪尖因为异响猛地带上杀意,毫不留情地朝她刺来,持枪的人因为穿越花丛,无法与她对面。
秋风以最快速度侧身避开宛如冰锥的枪尖,然后左肘下挑,生生将这柄突袭的银枪打坠。
持枪的人因为手腕的突沉闷哼一声,想要重新上刺,秋风没给这个机会,她左拳出招,卷起剧烈的拳风直接拉扯开两人之间的花丛。
海棠的花瓣卷落在空中,香味在阳光里升腾。敖斯辰视野的群花被一只手打碎,花瓣艳丽的色彩染在他的瞳孔里。
少女从破碎的花丛对面来,翠色发带盈满春色,洁白的脸不染灰尘。
“我迷路了。”她制住他攻击的手,平静地解释。
对面的俊朗青年眼神甚是冰冷,倒没再攻击,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秋风想着是不是没理解到,正准备再次开口。
“秋风前辈先放下我的枪。”有些凉意的声音。
秋风抬手,青年枪尖一划收在身后,这柄银枪有着繁杂的纹路,在光下格外醒目。
“……”秋风等了一会,以为这个人会给自己指路却没想到他就站直,一动不动。
少女见状,只能默默地转头往门外走,可待她快要一只脚跨出去,身后传来声音。
“敢问前辈年几何?”就算是带着敬称的问句,也被他说得像在问几时开打。
秋风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枪:“十九,不用叫前辈。”
敖斯辰捏着枪柄的手一紧,十九,他三年前十九岁时如何能在白坚会夺魁?甚至不能接住天斧鬼三招。
“秋风小姐,”他敛下神色,“改日待秋风小姐痊愈,可否与在下切磋一次。”
秋风扶着门边,没看青年却盯着他手上的枪,不知道在想什么:“银月枪真好看。”
撂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走了出去,不等敖斯辰细想就失去踪影。
敖斯辰低头看自己的枪,银光波动着,这是家传武器,龙鼎山庄家藏三神武之一,能认出来的自然知道自己是谁。
想来她是答应了,青年如此想着。
秋风绕回第七窟的时候,还没上台阶,仰头看去,就见九里坐在几十级台阶中央一脸奇怪地盯着她。
少年手往台阶外一指,山边远处的日阳正在缓缓下落,“你可知道几时了?”
“刚刚辰时升太阳。”秋风睁眼说瞎话,慢慢跳上台阶。
少年不起身,抬头看走到跟前的秋风:“我相信你是个认不到路的了。”
秋风伸手,想拉他起来,却没想到少年唰地站起,越过她的手臂,下了一个台阶将脸凑近。
“海棠花。”小猫在她颈边嗅嗅,“我记得大路上都没有海棠花,只有小院……”
“晚上要去宴会吗?”秋风突然开口。
九里皱着眉扭头看她,发丝滑落进秋风衣领,痒得她后退一步。
“袁前辈说,晚上门派会为我举行夺魁宴席。”秋风接着说,“要去吗?”
“你想去那种围着你说奉承话的场合?”九里伸直身体,手指悄悄藏到身后放掉,一片花瓣无声地飞远。
秋风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袁前辈还说夺魁日后,镇上也会举行节庆……”
“要去。”
少年回答得神速,惹得秋风愣了一下,她还做好了准备去找林菁。
“林前辈也可以……”她抬头往小院里面指。
“早走了。”少年拉住她的手腕,连转达的后会有期也丢到九霄云外。
秋风顺着少年手上的力气往下走,看着他脚步格外轻盈,发间的银铃荡在半空中像是要跳舞。
每年白坚会巨大的人流量促使东山镇成立了独一无二的夺魁节,全镇张灯结彩,为还未离开的江湖人士们售卖特产,甚至还有独特的点心一条街。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