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他没看她，不疾不徐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有条不紊地补充，“菜品合口味吗？服务生之前推荐的，说女生都喜欢。”
“是吗？这几道菜是有香料的吧，怎么没放？”慕眠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菜，有几道菜里面的香料是特色，但是因为她不吃，平时点的时候会特意交代别放。
陆南觉眼底毫无波动，淡声：“我不喜欢。”
慕眠：“……”
她微微讶异，这么巧，他们的口味如此相似？
上天注定的缘分？
不过她的确不认识陆南觉，就算偶然见过，如果不是对她特别了解，像顾萄和高牧野那样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也不会专程去记她的喜好。
慕眠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大小适中，柔软可口，黑椒的汁混着肉的香流连在唇齿，等吞咽完，才重新转换话题：“陆先生高中也是在青高读的吗？”
陆南觉抬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回答：“嗯。”
“真的啊？那我怎么没见过你？陆先生现在是24岁，那我们应该是同一届，不过我在文艺班，陆先生是学理的吧？高牧野就是理重的，他很有名，你应该听过……”
“嗯。”陆南觉漆黑幽深的瞳孔逐渐冷却下去，答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高中那会儿她和高牧野成双成对的，每天都在一起，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她的眼里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人？
他只是在那段狭隘的时间里，有幸窥见过月光。
山高水长，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慕眠看出了对方明显不想多说，原本打算从校友这个话题入手的，现在也就此作罢。
饭后，慕眠先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去前台买单，但被告知已经付过钱了。
她并不意外，表情却佯装出几许惊讶，非常合时宜地客套：“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陆先生怎么抢先付钱了呀。”
她软糯的嗓音就像是云朵里的糖，又柔又甜，轻轻地飘荡在心间。
男人轻描淡写瞥她一眼，里边不含一丝笑纹，只是在诉说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我比你有钱。”
慕眠：“……”
行叭。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这么个优质男人能单身二十四年。
他不单身谁单身？
直男中的战斗机了属于是。
两人并肩走出去，慕眠掏出手机来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半，刚刚好。
于是抬头，水光盈盈的眸子映进了暖色调的灯火，分外华丽璀璨，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现在时间还早，如果陆先生后面没有工作，要不要去集市走一走，当作消食？”
“可以。”陆南觉推了推眼镜，没拒绝。
这条集市开了很久，算是青城的一条老街了。慕眠还在国内时久不久会和顾萄还有高牧野来这边买一些小玩意儿，价格不贵，全都是难能可贵做工优质的宝藏。
熟悉的建筑，一切都是老样子，除了摊位变换，连道路尽头的那棵被台风吹弯了腰的柳树也还是老奶奶拿拐杖的画风。
她有六年没来了。
半年前回国时，为了避开一些事，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没出门，后来又处理回国后的各种档案交接。再之后，就是慕含东破产，人没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她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情逛街。
前面有个卖饰品的，是当年她和顾萄很喜欢逛的一家店，里面的手工做得很精致，除了材料比不上大牌，其余的并不差。
慕眠带着陆南觉走进去，卖东西的老妇人正在织毛衣，见到有客人来了，从针织中抬起脸来，微笑示意：“欢迎光临。”
展柜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一般是树脂制成的珍珠、玛瑙形状的手工制品，一排过去，形状千奇百怪，各具特色。
慕眠一边走，一边挑选适合陆南觉的东西。
虽然这材质是不好，放在他身上与他总裁的身份格格不入，但是那些贵的，她也买不起。她现在只能用最小的成本，把他钓到手。
倏然，在一众小饰物中，她看见了一只做工精细的玫瑰胸针，花朵形状逼真，连花蕊都惟妙惟肖，红色的花朵与银色的长针，形成鲜明夺目的碰撞感，特别抓人眼球。
慕眠一眼相中，将之从展柜中拿出来，问那织毛衣的妇人：“这个怎么卖呀？”
“这位小姐，你眼光很好呢，这个是我今年耗时最长的一件作品，只卖一百块钱。”老妇人笑眯眯地道，又从旁边拿了一只同样的玫瑰发卡，递给她，“它们是一对的，两件卖你一百五。”
这可不便宜。
不过胜在它做工精良，慕眠觉得也值这个价。
“行，那就要这两个。”她笑着一口应下。
余光瞅见陆南觉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小手轻轻覆于他的手机屏幕上，坚定地摇了摇头：“刚才吃饭你已经付钱了，这次我来买单，而且这也很便宜，就算你比我有钱，我也要自己付。”
他自己买的，和她付钱送他的，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陆南觉看着她细小匀称的手指，纤长又漂亮，指甲是健康的红，不期然想到上次握着她的手送她过马路时那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