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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三哥儿!你醒醒……你若死了,为娘也不独活了……”

元若甫刚恢复一点意识,便听见母亲悲恸的哭喊声,他呛出一大口水,来不及平复急剧的心跳,先睁开眼睛确认了一番。

夜阑更深,冷风呜咽。

周围一切和溺水前一样,他还在元国公府的花园池塘边,而刚才救回自己的,正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爹娘。

“可算醒了。”父亲抹了把额汗,忙脱下厚冬衣给他披上,小心翼翼将他扶了起来。

“三哥儿!”母亲扑上来抱住了他,哭着责问道:“你大晚上来花园做什么?奶娘丫鬟一个不带,是谁引你来的?”

今晚发生的事,元若甫全部记得,可他此时浑身湿透,再叫冷风一吹,便冻得牙关打颤,舌头僵直,说不清了,“我……他……”

母亲一双杏眼陡然瞪大,“难道真有人害你?”

“无凭无据,勿要乱讲!”父亲打断母亲,一把将手里的灯笼塞给元若甫,蹙眉睨着他母子,正色道,“天寒风大,别在外头逗留太久。”

说着父亲先走一步,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元若甫迟缓地收回目光,悄悄搂紧母亲的手臂,依偎着彼此,朝花园大门过去。

那些负责夜值的小厮见了,果然又毫不避讳地议论开。

“一个傻子,救他作甚?死了才清净吧!”

“我家要有这种白吃白喝的傻蛋,早他娘的赶出去了。”

“活着也不怕丢公府的脸!唉呀,还是大爷家的显哥儿更有出息,下月就要童试了,只等着显哥儿高中状元喽!”

“……”

这些谩骂之词,元若甫听了好几年,早产生免疫,他只怕母亲会心里难受。

“别听那些人的,三哥儿永远是爹娘的宝贝。”

呼啸风声里,母亲的话音有如一团温暖的火,却叫元若甫心里愈发地愧疚起来。

印象中母亲性子总是这般。

她常言自己一个小官之女,能嫁给父亲做正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所以她安分守己,不争不吵,果然得到老天照拂,顺利诞下了双生龙凤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就在日子变好时,老天又给了她沉重一击。

元若甫三岁还不会说话,整日睁着眼睛,东看西瞧。宫中太医诊断说,他出生时难产挤伤脑袋,患有先天癫症,智力不足!

此事似天大笑话,引来公府上下的各种嘲讽。

可母亲没放弃他,耐心照顾他吃喝拉撒至今,从没抱怨过一句。

只有一次夏天,他跑出院子追蝴蝶,摔破膝盖,母亲第一次训斥他,后来抱着他擦药,边哭边向他道歉,说这一生只求他能平安。

谁知今晚他就在花园落水,还差点死了,母亲又怎能不着急,不疑心?

思忖间,元若甫随母亲回到了位于西北角的清荷院。

推开院门,他看向左边的书房,里面透出点点烛光,早到的父亲正俯首案前,奋笔疾书。

工部任职的父亲是六品水利主事,官小事多,恐怕又遇上棘手公务,着急回家,才在花园里丢下他母子。

元若甫想着,抬头看看母亲,她已经释然地转开了目光。

说到底,父亲只是国公府的庶三子,就算母亲心里存疑,还指望父亲有底气去质问嫡祖母和大伯、二伯?

吩咐丫鬟备好热水,母亲如往常一样,亲自照顾元若甫沐浴。

就在腰带被扯开时,元若甫面颊一热,下意识往后退开。

“三哥儿哪里疼了?”母亲还欲走近摸摸他的额头,却被他偏脸躲开。

澡房里热气蒸腾,元若甫身体暖和过来,口齿也清晰了,“我不要紧,可以自己洗,请娘先出去吧。”

元若甫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平常的推辞话,却叫母亲呆愣住了。

他被母亲照顾这么多年,一直被当成不经世事的孩子,可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知书达礼?

果不其然,母亲面容带上几分笑意,“好,咱三哥儿长大啦!”

等把人送走后,元若甫躺进热水里,终于可以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他穿越到这里,已经十一年。

前世,他活在现代社会,从小无父无母,努力考上医科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急诊医生。

五月梅雨季,新闻报道了洪灾,他随医疗志愿队进山,谁知碰上泥石流,在泥水中窒息死了。

以为生命定格在二十三岁,可他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成了刚出生的国公府小少爷。

这座国公府属于他祖父。

说起来,祖父虽是开国元勋,受封公爵,可结发妻申氏体弱福薄,没几年便辞世,也没给祖父留下儿女。

官家体恤祖父,把宫中宋贵妃的族妹赐婚进府,以延绵子嗣。这继室宋氏不辱圣命,诞下两位嫡子,却不得祖父亲近。

为拉拢祖父的心,宋氏纳申氏的陪嫁丫鬟云娘做妾室,却没想过,云娘次年就生下一位哥儿,也就是元若甫的父亲。

父亲是庶出,又资质平庸,连秀才都没考上,只能靠荫蔽做个六品小官,随后有了一对子女,姐姐元晴和他元若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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