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我真的没事,从小到大这种情况不知多少次了,就别打扰人家东岸门派了,何必呢?”
宋渝在一旁帮腔道:“不不不,师弟,一双眼睛多么重要,再者而言,万一这只是表面,还有些深层内伤未被发现,那就糟了。掌门说得对,还是求助一下东岸吧,若是医修检查过后说无碍,那我们再回北渊也来得及。”
沈彦也难得搭话:“是,掌门与宋师妹说得对,白师弟,你就莫嫌麻烦了,真的有内伤未愈,那可是大事。”
白清宁:“……”
别的倒也罢了,贺南初看不出来的,别人自然也看不出来,可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位故人——东岸掌门,廖染青。
那是他的旧识,是他尚未堕魔之时的旧识。
他这种情况,不怕遇到高人,就怕遇到故人。
在他的记忆里,廖染青是个热络性子,每天就喜欢喝酒听曲、笑说要看遍人间风流事,其实他修为很高,甚至一度逼近飞升之境,奈何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他就会停下修炼,转而游历四方去了。
白清宁问过他为什么,那人晃着酒壶摇头晃脑。
“飞升有何好?不问红尘,百世寂寥,倒不如潇洒快意,赏遍人间风光,守护人间千千万万年,功德圆满,便乘风归去罢。”
“……我可不遣风载你。”
“别嘛,临风仙君……啊不是,临风神尊!带带我!带带我!我请你喝酒啊!”
“……”
“小白?”贺南初以为他有哪处不舒服,伸手在他额前搭了下,发现并不热。
白清宁回过神来:“没有,我只是在想以往眼睛受损的时候,都是怎么处理的。”
宋渝支起了耳朵:“怎么处理的?”
“擦了就好了,静静养着便罢,没什么别的事。”白清宁希冀地看着贺南初,“所以……”
“掌门,已经跟北渊和东岸门派都发过传音符,东岸那边说没问题,会派人来接我们,大约一炷香之后便到。”沈彦手中一道金光闪过,他五指一捉,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清宁一怔:“……这么快?”
沈彦刚正不阿地一点头:“我师从漆墨长老,师尊平时杂事较多,一般有些决断都是我帮师尊做的,是以先帮掌门与师弟打点好了,也可省些心。”
贺南初微微笑起来:“做得好。”
宋渝也笑:“沈师兄当真令人安心。”
白清宁:“……”
我想骂人。
与北渊的崇山峻岭不同,东岸靠海,夜晚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丝潮意,贺南初那道灵符确实很好用,就仿佛给他罩了一层罩子,再燥热潮湿的环境,都扰不到他身上。
沈彦贴心地点了燃火符,免得这荒郊野外的,有个什么事都见不着人影。
白清宁眸中火光明明灭灭,就被一只手遮住了眼帘。
是贺南初靠了过来。
他这几日同贺南初挨得近了些,鼻尖总能萦绕一股玉兰花的香气,那人初见便是从一树玉兰里探出头,跟个玉兰花妖精似的。
贺南初柔声道:“目光发直,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单纯在想事情?”
白清宁懒得扯他的手,反正去东岸已成定局:“眼睛不舒服就闭眼了。”
“那你在想什么?”
白清宁没吱声。
他思及廖染青就心里乱得很,按照廖染青的性格,应该找他找了很多很多年,冷不丁一见到,他不觉得廖染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当殿扒住他不让走这种事儿……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廖染青干得出来。
难办。
贺南初见他不理人,倒也没觉得尴尬,缓缓道:“今天这事儿有点蹊跷。”
“可说呢。”白清宁自然而然地接上。
他心思转得快,藏得好,一门心思两用已经练得轻车熟路,仿佛他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般。
“北渊后山开了个连接东岸的阵法,也不知道是给谁开的。”白清宁转过眸子,一双眼睛清清凉凉的,“贺掌门,这事儿不小。”
贺南初但笑不语。
“别是冲着你来的。”
“谁知道呢,我一个空降掌门,的确很招人记恨。”贺南初眼睛促狭地一眯,“但我跟你打个赌,这个阵不是冲我来的,你赌不赌?”
白清宁拢着袖子看着他:“赌什么?”
“叫我声师父,好么?”
白清宁:“……我真的不觉得师尊与师父,这两个称呼之间有什么区别,而且,满门师兄师姐都是叫师尊的。”
“自然不一样的。”贺南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自然而然道,“我就当你答应了——既来之则安之,等你彻底好了,就看看摆传送阵的这人到底有什么花招。”
白清宁不得不提醒他:“我已经说了好几遍我没事的。”
“小狐狸说话,听完信一半就行了。”贺南初抬了抬下巴,“哟,来人了。”
东岸弟子说一炷香的时间,还真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天际有仙剑的流光闪过,几个身穿靛蓝色弟子袍的小仙君从空中一跃而下,收剑归鞘,规规矩矩冲他们行了一礼。
贺南初站起来:“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