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以上将校阵亡者近十人。
杨嗣昌站在首座之上,目视着帐中一众的将校,他的语气的森冷,煞气凌冽。
“今后若再有畏敌怯战,避战逃亡者,不问缘由,不问何人,皆斩不赦!”
……
离开中军帐后,杨嗣昌神色阴沉,径直便返回了行营之中。
到了行营之后,杨嗣昌再难以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张献忠就此逃入川中地区,直趋巴州。
如今四川省内大部分的兵马都被调往北地,进剿李自成,正是最为空虚的时候。
张献忠此去川内,便若如鱼得水。
“气极伤身,明公还请保重身体。”
叶官明跟随着杨嗣昌进入了大帐之中,他等着杨嗣昌发泄了一番过后,上前劝慰道。
杨嗣昌虽然今年不过五十二岁,但是因为少时曾患过一场大病,因此他的身体一直以来都不太好。
中年之时在辽东任兵备道、而后又在宣大任职总督,多处于苦寒之地,因此身体的境况更是每况愈下。
而这一次南下督师,一路上的风霜,加上到达南方之后的水土不服,杨嗣昌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杨嗣昌现在的脸上是浮现出了病态的潮红,心绪的剧烈波动对他造成的影响极大。
“张献忠此去四川,所有的部署将要就此更改,若是后续进剿再出意外,不仅仅是四川,整个西南都要收到波及。”
陕西、陕西、河南、湖广、南直隶等地因为流寇的荼毒,以致于税收一年不如一年,国家的财政越发的困难。
四川不仅仅是战略要地,如今还是税收重省和粮食重省。
西南爆发奢安之乱虽然被压制了下去,但是流毒还在,很多地方的土司都存有反心,张献忠若是进入其中,只怕是会使得原本安定的西南地区变得越发的复杂起来。
如今大明四方,西北灾荒不断,受流寇荼毒多时,东北有女真威胁,年年都有战事,局势一年比一年更差。
每年上千万的辽饷拖累着朝廷的财政。
唯有东南、西南两地尚且安生,支撑起了税赋和粮米的重任。
若是四川受灾,西南也必然会遭受影响,到时候仅凭东南一地,如何能够支撑起整个国家。
“张献忠如今窜入巴州,进入川中的道路就此畅通无阻。”
“此去川中势若骏马奔平川,千里坦途,想要短期之内将其剿灭无异于痴人说梦。”
最为重要的是,为了剿灭张献忠,他上书请饷,加派练饷,每年七百五十万两白银。
虽然在奏对之时,杨嗣昌说的是不会加重太多的百姓负担。
但实际上杨嗣昌很清楚这样的加派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加饷,就是饮鸩止渴。
但是眼下的局面,要想快速的解决关内的诸多流寇,却是必须要饮下这杯鸩酒。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关内诸镇欠饷已是成常态,很多时候不给军饷,军将根本指挥不动底下军队。
张献忠、罗汝才还有李自成、革左五营等部,经过了一年多的休整,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不能再用往日的眼光去看待。
必须要调集大量的军兵,发足军饷,加强武备,才能战而胜之。
饮鸩止渴可以接受,只需要在一年之内或是两年之内能够彻底剿灭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三人,这些都能够接受。
只要剿灭了他们,其余的流寇都将会因为畏惧而授首,而普通的百姓也会因为畏惧而隐忍,民变的风向将会彻底的发生改变。
到时候减去多加的赋税,便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局势恶化至此,我已经是难辞其咎。”
杨嗣昌的面色灰败,声音低沉。
“若是张献忠北上陕西,或是东会罗汝才,都证明着张献忠虽然收敛了很多,但到底还是流寇的习性难改。”
“但是张献忠此番南下入川,便已经是证明事态正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杨嗣昌靠坐在座椅之上,显得极为疲惫。
“张献忠杀人如麻,性格残暴,嗜杀成性,但是却能韬光养晦多时,足以见其所图甚大。”
“非是心怀割据之意,潜藏吞吐天下之志,绝无可能选择入川。”
叶官明神色凝重,杨嗣昌所说的着些事情,他其实也已经是看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叶官明很明白,自己不能附和着杨嗣昌说下去。
杨嗣昌心中虽然明白这些,但是这个时候他跟着附和,必然会让杨嗣昌的情绪更加低落。
“达州之败,致使张献忠窜入川内,此事已成定局难以挽回。”
“张献忠入川虽是坏事,但是对于如今大局来说,却也并非百无一利。”
叶官明上前了一步,正声出言道。
“阁部南下督师,军令传达诸镇,多难以贯彻实行。”
“因欠饷已久,战力孱弱,士气低下而难听命令者,诸如陈洪范、方国安等营。”
“也有重镇军将自持有功而骄横跋扈,推诿避战者,诸如左良玉、祖大弼等将。”
“各地巡抚心怀他念,心怀他念者甚多,以蜀抚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