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日吧,而且来的还是如此之快。
两人本就不是一路人,一个是古君子,一个是真小人。
“南边事多,想是姑老爷一时抽不出功夫,不能分心。你大可不必担心,前些日子,朝廷还接连收到姑老爷两封奏章呢。”贾瑛安慰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黛玉吟诵一句,看向贾瑛道:“我也并非是担心,只是年关已至,常人之情罢了,瑛二哥哥不必安慰我。”
顿了顿,只听黛玉继续说道:“爹爹虽然不在,可京中还有两位姨娘,我想回去看看。”
贾瑛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再有三天就是春节了,明日我陪你一道过去。对了,可有什么要备的?我让喜儿去准备。”
林家在京中没有别的近亲,林如海南下之时,也没有带着家眷,春节一到,难免显得冷清了些。且两位姨娘都是南方人,怕是对于北方的冬日也不大习惯。
这边倒是有贾家在,林家的姑娘也养在贾府之中,不过林如海南下之后,两边就很少往来了。
贾家嫡小姐才是林家的正室,如今贾敏早殁,当家男人又不在,以两位姨娘的地位,是没资格登贾家门的,且也有忌讳。
贾瑛自己也没有去过,不合适。倒是派喜儿不时去送一些东西。
见贾瑛答应陪自己回去,黛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所谓依靠,不就是如此吗。
“有他在,总能让人心安。”黛玉如是想到。
至于和凤姐之间的斗嘴,黛玉没提,贾瑛也没问。
这都是园子里的日常,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凤姐霸道不假,可林姑娘同样一副伶牙俐齿,谁占便宜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可惜自己没看到那等场面,贾瑛心中竟然有种遗憾之感。
年关了,京中的百姓都忙着亲戚间的走动,贾瑛同样如此。
翌日陪黛玉回了一趟林府,直到傍晚方归。
趁着天还没黑,贾瑛带了些年货去拜访了一次巩尚仁。
东西算不上贵重,几束腌肉,一袋麦面,半袋小米,两条鲜鱼,一只烤鸭,五两茶叶。
巩尚仁的京居生活确实拮据了些,为了节省银子,只能在外城租了一间独院民房,至于年货,就只有一些朝廷发的禄米。不过他是山西人,爱吃面和小米,贾瑛怕他吃不惯稻米,特意备了些送去。
足够他过完整个正月了。
第二天,贾瑛又去了一趟云记,接上齐思贤,一道往仁寿坊冯府而去。
冯恒石同样是孤家寡人,贾瑛身为学生,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冯府并不大,只是一个两进的小宅院儿,府里的人也简单,除了冯恒石和黥面老仆外,还有一对老夫妻,负责烧饭和看门。
“小先生。”黥面老仆将二人领进门。
“老师呢?”
“有客人,在书房,小先生可自去。”黥面老仆的话一如既往的少。
“带齐姑娘去客厅。”贾瑛向老仆吩咐道。
冯恒石膝下无子,倒是曾任过几次主考官,有不少学生,不过随着冯恒石被贬南京,渐渐的情分也就淡了。
主持云南乡试,是冯恒石被贬多年之后,首次担任主考官。而云贵两省的举子最终中试的只有三人,这三人算是冯恒石最亲近的人了。
如今两人在外,独贾瑛一人在京,且一直都已冯门弟子自居,冯恒石也曾四下表示过,贾瑛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正因如此,贾瑛在冯府也算是半个主人了,若无意外,待到冯恒石百年之后,为他披麻戴孝的,就是贾瑛了。
既然有客人,原本贾瑛是不该去打扰的,不过老仆既然让他自去,那就说明不碍事。
且能被冯恒石在书房接见的,想来关系必不一般,贾瑛倒是好奇。
到了书房门外,贾瑛轻叩门扉,向里面说道:“老师,学生来看您了。”
话音落下,冯恒石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是留白啊,进来吧。”
贾瑛走进房间,除了冯恒石之外,却看到一个熟人。
“原来是沈兄在这里。”
客人正是沈翔,贾瑛笑着打招呼道。
“贾大人。”沈翔起身抱拳回礼。
与贾瑛打过招呼,又转向冯恒石道:“冯公,晚辈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您老。”
贾瑛注意道,沈翔此次自称“晚辈”。
“去吧。”冯恒石点了点头道。
沈翔与贾瑛相视一笑,擦身而去。
书房门窗紧闭,还有浓浓的炭烟味,冯恒石此刻就坐在炭炉旁边,受伤的一条腿搭在一个低矮的板凳上,烤着炭火。
贾瑛注意到了这一幕,看向冯恒石说道:“老师,可是腿疾又犯了?”
冯恒石锤了锤腿骨说道:“不妨事,只是自从伤好之后,这条腿就有点怕寒怕冷。”
贾瑛闻着屋内浓浓的烟味,蹙了蹙眉。
冬天房间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内的浓烟,对身体可不好。
“回头我让人来,帮您改一个火炉,比炭盆要暖和许多。”
贾瑛往炭盆内添了几块儿新炭,一边说道:“益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