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借此机会,栽赃嫁祸,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徐遮幕头上。倒不是说皇帝生了慈悲怜悯之心,体恤这位两朝老臣。皇帝在意的是,臣子们会不会欺骗他。
“臣,明白了。”贾瑛轻声回道。
交代完正事之后,贾瑛原以为嘉德会让他跪安离开,却见嘉德随手抄起一本奏疏,翻看了几眼,话音一转,又出声问道:“朕听大伴说,你在京中与南安王府合伙开了几家铺子,可有此事?”
贾瑛闻言,面色之上有些疑惑,嘉德怎么突然关心其这个来了,还有,戴权这个老阴人果真是在盯着他呢。
“回陛下,是有这么回事。”
却见嘉德面色一肃,训斥道:“你一个新科探花,朝廷翰林,好好的去鼓捣商贾之业做什么?难道朕给你的俸禄还不够?哼,不务正业。”
嘉德突然间的训斥,让贾瑛一时有些懵,你一个皇帝,大乾天子,没事多关心关心国事不香吗?好端端的,关心臣子的私事做什么?再说,朝中与商贾有关系的大臣,多了去了,不然就朝廷给的那点俸禄......这种话贾瑛自然是不敢乱说的。
贾瑛赫然一笑道:“回陛下,那几家铺子,本是外祖家里的产业,臣刚入京时,外祖担心臣年轻无靠,京中生计艰难,所以才给了臣一些分子,以作补贴家用,因是长辈的一份爱护之意,臣怎好拒绝。所以,那铺子倒并非是臣与南安王府开的,只不过是添了一些分子在里面,一年到头得个百八十两的利钱,充作家用罢了。。”
嘉德闻言,故作怒斥道:“哼,你何时也学会了用这些油腔滑调来糊弄朕了?朕可听说,你们两家联合一些大臣之家,把整条兴庆街都占下来了,‘百八十两的利钱’你也敢说,你当朕对于商贾之业一无所知吗?你那铺子都做些什么买卖啊?”
贾瑛此刻是真搞不懂,嘉德是什么心思,难道是单纯的不喜官员与民争利?
“回陛下,是做些香料生意的,听说还开了几家酒楼。”
“听说?呵呵。”嘉德轻声冷笑一声道:“朕怎么听说,这都是你的注意啊?”
回头得给戴权扎个小人,这该死的老阴人!
贾瑛一本正经的否认道:“哪有的事,陛下,臣入京之后,一心在家温书准备应试,高中之后,又在翰林院修史,然后就去了湖广,臣哪里还有时间去费心那些个,陛下,臣说的可都是实情,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嘉德闻言,气笑一声道:“果真是油嘴滑舌!”
却又话音一转,叹道:“说来,朕自入主东宫以来,有十多年未曾到民间体察过民情了,你今日提起此事,朕心中倒有些意动,不如改日带朕到你那铺子里转转,若是真有什么好的香料,朕倒是可以挑几样回来,送给皇后、元妃她们。朕虽是一国之君,却少能体会寻常百姓人家的乐趣,近来又久忙于国事,倒一时冷落了皇后、元妃她们,正好借此机会,聊表一番朕的愧意。”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怎么叫我提起的此事?还有你到云记铺子里能体察出什么民情来?皇宫里缺香料吗?您冷落您的妃子,跟我一个臣子说什么呀,我还能替您不成?
嗯?不对!
贾瑛咂摸出了一丝嘉德的用意,该不会是......
嘴里却回道:“陛下忧思民间疾苦,我大乾百姓能得陛下这般的君父,当是百姓之福,大乾之幸。臣能陪伴陛下左右,同样是臣的荣幸。不知陛下准备何时......”
嘉德轻轻一笑道:“不急,不急!嗯,朕这里倒没什么事了,你回头便去大理寺吧,记得朕嘱咐你的事情。跪安吧。”
贾瑛一边跪安向外退去,心里却在鄙视嘉德,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的,前一刻还相叙尽欢,下一秒就让跪安。呵呵,果真皇帝就是任性!
贾瑛离开,戴权入殿。
却听嘉德忽然问道:“大伴,绣衣卫那边怎么说?”
“回陛下,绣衣卫百户沈翔从湖广加急递送来的折子,贾瑛却是未曾去见过杨煌,而且回京前,冯大人也曾叮嘱过他,路上小心杨煌的残党。至于百户唐千斩,据通行的绣衣缇骑回报,他与贾瑛在回程之中曾生有过节,起因是因为一名湘军营的把总,如今那名把总似乎做了贾瑛的护卫。”
“你的人呢?”
戴权再次回道:“回陛下,并无太大出入。”
嘉德复才点了点头,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面容之上,渐渐浮起一抹怒色,喝骂道:“废物!要他何用!”
戴权在一旁躬身道:“奴才这便去办。”
见嘉德没有说话,戴权才向殿外退去,及至殿门之外,这位内宫大太监看着贾瑛离去的方向,凝视良久,神情之上有些复杂。
他的人到了湖广之后,便消失了。只是这些却不能如实向陛下回禀,只能放在心里。
......
贾瑛离开华盖殿后,下意识的向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自从元春才选凤藻宫后,华盖殿里再也见不到那位大姐姐的身影了,贾瑛心中不免有点遗憾,今后再想见面就难了,心下不由有些失落,低着头向宫外走去。
才折过奉天殿,从奉天门的东角门走出,便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