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
贾瑛面露笑色,抱拳道:“这位差官大人,晚生云南士子贾瑛,上京赶考,今日途经岳阳,方才投宿此间客栈!”
那赵行良明显不知贾瑛身份,面色一愕,回头瞪了一眼属下衙役,这才一脸悦色抱拳道:“倒不知公子是位举人老爷,鄙人岳州总捕赵行良,方才唐突,还望公子见谅。”
当下时节,不乏有人以举人功名出仕的,当然品级不会太高,多数也只是八九品的末流官,可只要入了品的,那就是统治阶级,地位远比胥吏出生的捕快要高得多。
是以,在得知贾瑛的举人身份后,赵行良便不得不放下身段了。
当然,若是一省总捕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能当上一省总捕的,大都是布政使的亲信,区区一个举人出生的末流官当然是比不上的。
不过赵行良的身份也不差,岳州属于直隶州,品阶与府同列,岳州知州更是正四品的朝庭大员,身为鲍祀憹的亲信,赵行良面对一个举人自不需要低声下气,只需保持一定的尊重便可。
贾瑛也心知此中关窍,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个,当下说道:“哪里哪里!赵捕头身负一州治安之责,不过是寻常查问,贾某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
转声又道:“只是不知赵捕头深夜这般阵仗,可是办什么紧要的公差?哦,当然,若是事涉机密,便只当贾某多嘴。”
赵行良哈哈一笑道:“公差不假,紧要也没错,可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近日我府衙大牢走脱了几名贼人,知州大人命赵某尽快捉拿归案。”
贾瑛面露恍然:“原来如此,今日入城之时贾某也曾听到些风言,只是......”
贾瑛环视一周客栈内外:“这客栈可有何不妥?莫不是......”
赵行良摆摆手道:“只因今日有手下衙役禀报,渡口有生人出没,打听离开岳阳的行船,公子也知道,如今岳阳城陆路已封,难保贼人不会打水路的主意,又说这生人住进了同来客栈,是以赵某才会带人前来,没想到这生人是公子一行,和贼人哪里有什么瓜葛,倒是赵某深夜打搅公子歇息,甚是不安。”
说罢,赵行良唤来手下一名衙役,呵斥几句。
只听那衙役道:“大人,却是属下糊涂,不识举人老爷金面,小的给老爷请罪。”
说罢便做了一揖。
贾瑛正想将人打发走了了事,却听那衙役又道:
“不过大人,今日渡口出现的生人不止贾老爷一行,另有一伙生人也往同来客栈来了,当时便缀在贾老爷一行之后,属下看的清楚,其中一人是个粉面小生......”
说罢,衙役偷偷打量了一眼立于一旁的贾瑛,只是贾瑛面色平静,他又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实则,贾瑛心中早已不快,暗自恼怒道:“这衙役怎如此多事!”
“只是后来,小的便跟丢了人。”
赵行良听罢,目光中带着问意看了过来。
贾瑛面如寻常,摇了摇头道:“我未曾见过此人。”
赵行良又看向手下差役,沉默一会儿,说道:“既是另有一伙生人,那便叫来问个明白就是。”
又向贾瑛道:“公子也不必多心,想来是恰好碰到一起,这事与公子却无干系。”
这会儿,其他衙役也已搜遍前院儿客房,一同前来禀报并无异常。
赵行良又转向掌柜道:“掌柜的,你这客栈可还有别的去处?”
客栈掌柜不敢相瞒,当然也瞒不过,赵行良此问不过是因贾瑛在场,不好太过放肆。
当下回道:“回老爷的话,尚有一处后院。”
“前面带路!”
一班衙役浩浩荡荡往后院而去。
贾瑛与老仆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后院,喜儿靠坐在车轼上,两架马车停于墙边一角,其后是一个偌大的草堆,正巧被马车遮挡。
见有人进来,喜儿也不慌张,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
贾瑛向赵行良介绍道:“这是我的书童。”
赵行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去看向了别处,一班衙役更是抄家的好手,角角落落,包括马棚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却无任何发现。
赵行良面色有些不好看,又瞪了手下衙役一眼。
那衙役心中叫苦,又怕回头被上司责怪,眼珠子急转,也是昏了头,盯上了两驾马车,尤其是马车上面的两口棺材,怎么看都像藏了贼人!
当下指着拉有棺材的马车便向一班衙役道:“那两架马车还未查看。”
衙役话音才落,只见另一边周肆伍一脚便将衙役踢倒在地,并步上前,拽着衙役的衣领子连抽了几记耳光子。
一般衙役见状纷纷拔出腰刀,对准了贾瑛主仆三人。
赵行良更是阴沉如水,看向贾瑛的目光满是阴鸷。
贾瑛面无表情,也不吭声。
眼见周肆伍的耳光子还在继续,赵行良怒喝一声:“够了!”
指着满脸凄惨的衙役,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贾瑛沉道:“贾公子,你家仆人当众殴打捕快,就算你是举人老爷,若不能给赵某一个交代,怕也过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