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吩咐道:“兵马司不是掌握了几家在外放利的证据吗,你们带人挨个上门,告诉他们要么出粮,要么掏银子。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派人将那些人盯紧了,凡有不配合的,那就抄了他们的账目和利银,将人送到督察院去。眼下正是年底,那些人估计正往回来收银子呢,正好用来救济灾民。”
“可是大人,这样会不会犯众怒?”廖文斌担心道。
一旁的车贞眼睛一转道:“大人的意思,是只针对投效昭王府的那几家?”
贾瑛笑着点了点头:“老车,没看出来,你还挺懂爷的心思嘛。”
廖文斌此事也笑着说道:“大人,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办。”
“嗯,你们各自行事去吧。”
这次的救灾,明显是户部在中间给他使绊子,既然都撕破脸了,就没有打不还手的道理,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等车贞等人离开后,喜儿走了进来说道:“二爷,已经接到人,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成门口了。”
贾瑛闻言,面色一喜道:“走,随爷到城门口候着。”
一辆马车,压着厚厚的积雪,自南方辘辘而来,很快便到了永定门下。
前来接人的亲卫远远的便看到了城门下的人影,向车内说道:“柳大人,到京城了,我贾大人亲自来接您了。”
“哦,贾兄亲自来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紧接着,便见车帘被掀起,一名披着裘皮厚氅,面目刚毅的男子自马车中走了出来。
“吁,啾啾。”
马车在城门口听了下来。
“哈哈哈,柳兄,自湖广一别,都快三年未见了吧。”贾瑛迈着大步,面带爽朗的笑容,向着马车走来。
冬。
不等小厮搬来高凳,柳云龙便径直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与贾瑛来了一个熊抱,方才分开道:“贾兄,若叫旁人看了,还以为柳某多大的派头呢,值得你亲自来接。”
“旁人我能不来,独你与子辰兄,我不得不亲自来接。”
“这一路可还顺畅?你我许久未见,倒不急着回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路走走?”贾瑛笑着说道。
柳云龙点了点头道:“正好,一别京中三载,今日正好看看这京城与往年有何不同。”
“自是不同的。”
“怎么说?”
“因为这京城,多了一位贾某的知交好友,哈哈,柳兄,请。”
“请。”
喜儿等人牵着马静静的跟在身后,在城门士兵诧异好奇的目光中,向着内城贾府走去。
“柳兄,今岁入京,你可知朝廷会给你派何差职?”贾瑛问道。
“我只接道了老师的书信,说是保举我回京任职,具体什么差职,尚不清楚,怎么,贾兄有消息?”
贾瑛点了点头道:“去岁湖广遭了洪涝,大江泛滥,你在江夏修的一手好堤,便是在朝中都有传诵的。今次进京,正巧工部要重修运河河道,于是老师便向朝廷保举了你。”
“如果不出差池,大概是要去工部任职。”
“工部?疏通河道?倒也不错,来时我还担心,怕去了别的衙门不大适应,唯与河道打交道,我虽不才,却也有几分把握。”柳云龙点点头道。
他在江夏任职三年期满,吏部考评,得了中上之选,即便没有恩师的保举,他大概也是要升往他处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到京城了。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柳云龙算是体会到了,别人还在挤破头皮的走门路时,他的前程已经一番通途。
“老师信里提到,说此调我如今,是你的意思?”柳云龙看向贾瑛问道。
三年之前,两人同是入京会考的举子,三年后,贾瑛已经远远的走到他前面去了。其实自知道贾瑛出声贾府那会儿,柳云龙便明白,身边这位同年的仕途,怕是要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走的远,不仅有家族的支持,师门的提携,其本人在云南中举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平凡。
这些年,他在江夏,也没少听到贾瑛的消息,对方所行之事,让他都深感钦佩。
贾瑛点了点头道:“柳兄可知朝廷为何要重新疏通河道?”
柳云龙摇了摇头。
“这中间有两档子事,其一便是朝廷在江南重开海贸,到时,运河上就要繁忙起来了。其二,便是自南边向北调粮。”
“重开海贸,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你极力主张的。可这调粮......虽说每年都要从南方调粮北上的,可以运河目前的运力来说,也足以支撑北方粮市的需要了,为何还要重修?难不成是哪里又遭了灾,急需大批的粮食?”
贾瑛摇了摇头:“具体原由,我不能向你说太多,再等一段时间,或许就有结果了,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五年时间,必回见分晓的。而且,辽东新定,到如今还在往哪里迁徙人口,二三年内,那里的粮食尚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恭喜柳兄高升。”
虽然具体的差职还没有下来,但从七品的江夏县令升为京官,哪怕就是平调,那也算是升迁了。
“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