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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3)

底生根,纹丝不动,像尊佛像扎在分局门口。

殷天眯眼打量,她长相异常相熟。

孙小海裹着个皮夹克从大门匆匆走出。

殷天观察到女人站立的姿态有了变化,她仰起脖子目光渴望地跟随着孙小海,孙小海则满面漠然,越过她期盼的双眸。

殷天突然想起来了,她是刘秉茹。

1999年在西城分局大闹三中队办公室,嚎啕大哭的刘秉茹。

殷天还模仿她往老殷身上扔饭盒,把张乙安骂得差点崩溃。

她难以置信地透过车窗谛视着她,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雕琢得太快,她成了一个枯槁的老妇人。

刘秉茹默默地望着孙小海,疮痍的目光闪烁着夕阳的光亮。

孙小海上车。

殷天不动声色,“那女的谁啊?”

他将头侧向车窗,不想谈论。

“说吧,不说我怎么给你支招。就眼巴巴的看着你,我也没见她看其他人。”

“41号灭门案的同一天,南城废材厂死了一男孩,记得吗?”

“知道,你爸的案子。”

“我们家认识她的不止我爸,我也认识,我妈也认识。我跟闫朔是同班同学。”

孙小海沉默良久,“案发的一个多星期后是家长会,她把我爸叫去了……那是我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候,胜过于我爸离开。”

那年他8岁,是向阳小学3年级1班的学生。

每学期期中阶段,都会举行家长会。

那天教室的黑板挂着五彩装饰物,家长陆续进教室,学生叽叽喳喳,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原本不大的教室因多了一倍的成人而显得拥挤。

王菀冬拉着孙小海进教室,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孙耀明面如死灰地坐在另一个孩子的位置上。

他身后站着一个神色阴毒的女人。

孙小海惊喜地扑进孙耀明怀里,拉扯着他,“爸爸你坐错了,我的位置在那。”

孙耀明挤出笑容“乖,去你位置坐好,爸爸先坐这。”

王菀冬想上前问孙耀明原因,但忌惮刘秉茹的眼神,更忌惮刘秉茹看着孙小海时怨毒的神态。

她一把抱起孙小海回位置,不时侧头瞄一眼丈夫,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抬头。

年轻的女老师在讲台上亲昵地展示着每个孩子的画作,气氛融洽。

当展示完毕,女老师总结发言。

刘秉茹尖声打断,“小谢老师,为什么没有我家闫朔的画呀,我记得他交给您了。是因为他死了吗,你连评论都省了。”

女老师兀的噎住。

教室陷入一片短暂地惊呼,而后是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向刘秉茹和孙队。

刘秉茹死死拧着孙耀明肩上的警衔,“孙队,尴不尴尬。你坐在这尴不尴尬。连人都抓不到,无不无能。我儿子参加美术班的,他的画每次都被老师表扬。你儿子的画,”

她绕过家长一把从孙小海手中抢过画,“画成这样都能被表扬,那为什么不表扬表扬我的儿子!就因为他死了,他死了!我坐在这里我来开家长会,我就是来听老师表扬我儿子画的好,他画了好久,他画的是我!”

刘秉茹红艳的嘴唇如一血盆大口。

孙小海在王菀冬怀里瑟瑟发抖,王菀冬哭了起来。

孙耀明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对周遭目光熟视无睹。

他的安静激怒了刘秉茹。

“记者天天堵着我家门,你是知道他们问我什么问题的。你给过我希望啊,那为什么现在都抓不到人,为什么!”她指着孙小海,“如果是你儿子,如果是你儿子躺在那,你会不会还这么若无其事!”

刘秉茹狠狠甩了孙耀明一巴掌。

“啪”的声响绵长且尖锐。

孙小海惊呆了,他想冲上去,却被闷声哭泣的王菀冬死死压在怀里。

“我妈走出教室的时候脑袋低得跟绑了个秤砣似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家长的眼神。还有我的同学,他们说孙耀明是大废物,我就是那个小废物。治安不好就是因为有我们两个废物在。姐,我妈是真怂,一直怂到我爸走了,就不怂了。第一次看我妈打架就跟这女的,我妈冲到她家说我家的天倒了,你满意了吧。两个女人打得昏天黑地拉都拉不开,我妈现在脸上还留着疤呢。”

殷天双目潮润,将车停靠在路边,面颊被街侧醒目的广告牌印染得花花绿绿。

她抽出纸巾递给孙小海。

孙小海没接,一吐为快,“所有的罪都因人心而起,所以才有了大大小小的犯罪,有那么多受害者,那么多罪人。罪人一定是加害者吗?受害者就干净吗?这个女人就不会成为加害者吗?”

“过于相信真善美那叫天真,过于阴暗那叫偏激。你是执法者,要中立,别跟我一样习惯性倾斜。”

“你也知道你自己习惯性倾斜?我其实挺庆幸,没走你的路。可能因为我妈太懦弱,天天说这都是命,所以我没你那么大的气性。”

殷天点烟,给孙小海递了支,“还是老梦见他?”

孙小海轻轻颔首,“说我冲得时候不够快,胆子不够大,我说那你看错人了,我是技术科的,不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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