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提纳里赶来的时候, 柯莱的魔鳞病已经完全好完,迅速地难以置信。
提纳里小心翼翼地抓住柯莱的手,周围连呼吸声都被放缓, 生怕惊扰到这一刻, 平稳的气氛底下暗涌的是极为复杂的心情。
“真的,完全好了……”提纳里放下柯莱的手, 不仅如此,能感觉到柯莱身上的一些暗伤也被修复。
这只是一颗药丸?提纳里只可惜没能亲眼看见。
巡林员们发出惊喜的呼喊, 大家热烈地聚集在柯莱身边, 庆祝她的重获新生, 在大家的祝烈声下,柯莱还有些呆滞地被推着走。
柯莱握了握手,那种不可避免的僵硬感,导致力道完全使不上来的不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需要再疗养一段时间, 她就能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况。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
柯莱停下来, 她焦急地想要找到井珊,还有些话想说。
仅仅是一千六百摩拉,在“地狱”中都无法逃出的阴影,却因为这点摩拉, 突然就消失了。
师徒两人站在井珊面前, 皆是各有心思, 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这样的气氛派蒙很不适应, 她声音拖得很长:“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井珊她是很厉害, 一直都很厉害……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怎么不懂事, 也该知道魔鳞病并非是普通的病症, 所以派蒙声音很虚弱。
原来井珊真的厉害到那种地步吗?那种看上去有点帅的鳞片到底是什么,可恶,派蒙好想知道啊,她相信空也会很想知道。
“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提纳里有很多问题想问。
柯莱也想换个安静的地方对井珊说声谢谢,所以井珊微微颔首,几人来到了一棵大树脚下,站在这里,还能听到化城郭巡林员们的欢呼。
那是比过节还热闹的庆祝,因为这不仅仅是柯莱的康复,还是无数魔鳞病患者的希望。
井珊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一层焦虑,她眉头下压,也下意识想拉起兜帽去遮掩,但她的手刚有动作,就被空伸手牵住。
没办法去把兜帽拉下来遮挡她的表情,但掌心间传达而来的力量,足以让内心坚定。
空察觉到井珊内心深处的慌乱,他这个细小的动作,在暗中给予井珊支持。
井珊声音极轻地叹息一声,说实话,她还在想要不要对空隐瞒,但看上去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是空的话,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一定能说出口吧。
夜晚的巨树底下有着很浓重的阴影,要不是不远处的路灯在照亮,他们几乎看不见对方。
柯莱脸上还残留着惊喜,她呼吸急促地对井珊弯腰,用最认真的语气道了声谢谢。
“我差点就要放弃了。”这句话柯莱一直不敢说,在这之前,她心底想得也是自己大概也许会坚持不下来,所以很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去见见安柏。
柯莱眼眶里溢出泪水,欣喜过后,被她藏在心底的害怕汹涌而出,那种情感化为眼泪释放出来,这个时候,柯莱才完全感觉到轻松。
“谢谢,谢谢……”她的病好了,以前的痛苦经历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她现在有师傅,还有化城郭的大家,以及远在蒙德的安柏。没关系了已经,她现在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去见安柏,不需要再考虑会不会打扰到她,因为柯莱可以等候,
等候,真是个奢侈的词语啊,她现在可以尽情地说个够。
柯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谢谢,她想井珊的到来,一定是安柏送给她的礼物,否则那封信怎么会如此恰好,让她会去相信井珊。
柯莱的身形在颤抖,这要是放在以前,会让人担心坏了。
尤其是提纳里,会禁止柯莱再哭下去,让她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息,但现在提纳里也只是静静地等她发泄完。
哭完了就好,和过去彻底做个道别。
说起来也过于新奇,没有做出什么巨大的努力,付出昂贵的代价,在柯莱身上,魔鳞病的到来和消失都如此的突然。
但这过程对她而言确实太过让人疲惫,提纳里手放在柯莱头上:“接下去就会轻松许多。”
“呃,所以这个魔鳞病……”派蒙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说出这句话比她想象中还要费力气,几乎是话音刚落,派蒙就拍拍胸口,舒服许多。
“魔鳞病到底是什么啊。”
这是派蒙的问题。
提纳里手顺着柯莱的头发抚摸,听到这个问题后,垂着眼睛把柯莱哄回去:“大家还等着给你庆祝呢,你先过去看看吧。”
柯莱眼睛还有点红肿,不是很好意思现在回去,但在提纳里的肉身劝说下,鼓起勇气点点头。
等她走后,提纳里才冷淡地抱起手打量井珊:“这个就要问她了。”
“我对魔鳞病的研究不会让我有把握去治疗好,但是她却可以。所以我也很想问问,在你眼里魔鳞病又是什么呢。”要不是柯莱的身体真的康复,提纳里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事实摆在眼前,柯莱康复,是因为井珊的盲盒。
这种力量不解释清楚,提纳里也不放心。井珊是真的无害,还是披着无害外衣的另一位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