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傅闻洲,沈知意就拿了他的衣服。
白色羽绒服叠好安安静静的放在柜子里,她一直都想找机会还给他,却怎么也没有再见到。
后来放了暑假,傅爷爷家的别墅逐渐热闹起来,傅闻洲也回来了。
不同于上次,他这次还带回来了不少朋友,晚上会在傅家别墅的天台上放松玩乐。
少年们应该是组了一个乐队,几乎人手拿着一把乐器。
音乐声正好能透过对面杂物间的窗口传进来,她每次在那间屋子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沈知意的房间背对着那个天台,每天晚上,她会鬼使神差的溜到杂物间偷偷拉开窗帘往对面看。
傅闻洲大多时候也就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而已,顺便拍上几张摄影作品作为素材。
那里没有树木和高楼遮挡,能看见漫天的繁星和半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他更多的是脊背靠在天台的护栏上,相机随意拿在手里,偶尔看乐队那帮朋友一同练习和插科打诨。
某个晚上,傅闻洲也不知怎么的,懒洋洋的回头看了一眼。
四目在半空中措不及防的对视。
沈知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转过身,快速拉上窗帘。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第二天下午,沈知意出门的时候就遇见傅闻洲了。
他似乎也是刚出来,穿了身黑色的冲锋衣,领口拉的很高,手中的篮球随意的朝着地上拍了两下。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沈知意有些心虚,迅速低下头,将耳机挂到耳朵上。
少年腿长,才迈出几步,沈知意就稳稳的撞到他的胸膛。
浅淡的薄荷味将她包围,沈知意一抬头才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昨晚偷看我们排练的,是你吧?”
沈知意声音很低:“我就是从那里路过。”
傅闻洲随意的玩着手中的篮球,朝着她泛红的耳根上扫了一眼。
“原来能听到啊。耳机里没声音?”
沈知意小声反驳:“有的。”
只是声音小而已。
“以后过来玩,不用偷偷看,放心,没有傅卓,这小子不配。”
听他提到傅卓时嫌弃的语气,沈知意没忍住笑了一声。
半晌她才慢慢敛了笑意,垂下眼睫,轻轻的嗯了一声。
说是这样说,沈知意却始终没有迈出去的勇气。
从那天开始,她甚至没有再敢拉开过窗帘。
她躲在杂物间,脊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双臂抱住双腿膝盖,听音乐声透过墙壁传过来。
小天台热闹肆意,她的家却冷冷清清的没一点烟火气。
有时候只有听到对面传来的欢声笑语,那份刻入骨髓里的孤寂才能消散半分。
那时候的沈知意才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在活着的。
对面那个古老的小天台,那时候是少年们的秘密。
更是沈知意的秘密。
那段时间该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他站在人群中就像会发光一样,那份光芒透过层层枷锁落到了她的身上。
后来上了高中,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学校开了迎新典例,校长演讲结束,轮到学生代表上台。
少年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拉链微微拉开,长腿一迈便走到台上,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极为惊人的好看,真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台下瞬间多了些小声议论的嘈杂声,大多是女孩子。
看到那张脸时,沈知意瞬间愣了神。
原来傅闻洲也在这个学校,他就是那天的学生代表。
校长在台上一顿乱夸,说他拿了多少奖项,给学校挣了多少光,让台下的同学以他为楷模,多跟着傅闻洲学习。
惊讶归惊讶,沈知意那时候倒也没有特别关注他。
她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反应慢,情感这方面更是如此。
虽说见到他经常脸红,但沈知意并不认为自己喜欢傅闻洲。
他好像和这个年龄的少年不太一样,又好像没什么区别。
都是这般肆意坦荡,张扬意气,和人交往的时候虽表面看着礼貌,但沈知意总觉得,他更多的是在敷衍。
高一下学期,这时候沈知意的性格和状态,已经基本调整回来了。
她的同桌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有些微胖,沈知意也是无意间得知她喜欢傅闻洲。
刚开始,同桌还对自己的相貌有些自卑犹豫,沈知意趁机鼓舞了几句,同桌竟真的买了瓶水等傅闻洲从篮球场出来。
沈知意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做贼心虚般躲在暗处,心脏怦怦跳。
同桌将水递给傅闻洲,红着脸低下头也不知说了句什么,那群打篮球的男生们开始笑着起哄。
沈知意心跳的很快,就像是在表白的是自己一样,莫名生出一种紧张的情绪。
那个女孩模样极为普通,甚至连普通的程度都达不上。
傅闻洲不会同意的吧,他会不会像别的男生那样为了自己的面子将她羞辱一顿。
沈知意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不该拿别人的尊严去堵。
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