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是什么？”
一人一鹿在这个问题上，互相交流了很久。
碍于世界观不同，他们谁也没有办法理解对方。
于是信息交流只好告一段落。
林呦呦泄气地倚在小鹿的身上，看着塌陷下去的山路，叹了口气：“我们要怎么回去呀。”
“反正都是森林。”琼生劝慰她，“在哪里都一样。”
听到这种话，小幼崽像是被踩了尾巴，连忙说：“不一样不一样。”
她不高兴地纠正琼生，说：“万一妈妈找来，没看到呦呦怎么办。”
琼生沉默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更确定，小幼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
虽然不知道小幼崽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她的妈妈恐怕没有办法找过来了。
但琼生实在不忍心戳破小幼崽的念想，他妥协道：“好吧，等洗完澡，我带你从另一条路回去。”
小幼崽又高兴了起来。
他们收拾行囊，又继续向前。
琼生要带她去洗澡的地方是一个天然温泉，这里石头很多，植物的身影逐渐消失了。
继续往里走，出现了很多被石头围起来的泉水，温度有凉有热，清一色的干净见底，冒着白烟。
林呦呦挑了一个温度合适又不太深的温泉，脱掉衣服跳了进去。
琼生去外面吃了些草，回来后就站在水边静静陪着她泡澡。
“琼生。”林呦呦一下一下地撩水，有点无聊，问琼生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幼儿园？”
“不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琼生反问她，下意识拒绝交流。
但对上小幼崽干净的充满好奇的眼睛，琼生顿了顿，给了她一个理由：“他们都觉得我是小怪物，但在我的心里，我同样觉得他们是小怪物，所以我们互相排斥，这很正常。”
林呦呦靠近琼生，下巴支在岸边，眨巴着眼睛说：“可琼生也叫呦呦小怪物。”
“你和他们不一样。”琼生想也不想地反驳，然后强调，“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小幼崽。”
这太深奥了，完全不是一个三岁小孩能理解的东西，她只能从他们对话的表面，寻找到一点逻辑。
林呦呦说：“不是的，没有人是小怪物，也没有人是最好的小幼崽。大家都不一样，你不能这么说。”
“可我一直都这么分。”
从前，他的世界中只有两类人，一个是喜欢森林的他自己，另一个是不理解他的其他兽人们。
后来林呦呦出现，他又在心底里开辟出一个新的分类，专门把林呦呦放进去。
但现在，林呦呦告诉他，这样做是错误的。
那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呢？
在琼生沉默独自思索的功夫，林呦呦自己已经洗完澡了。
她上岸用压缩胶囊的毛巾擦干净身体和头发，将衣服穿上，站在琼生的面前后，琼生还没有从思考中缓过神。
“我们回去吧。”林呦呦凑近琼生，弯弯嘴唇露出一个笑脸，将琼生从思考中唤醒。
琼生回神，面对的就是洗完澡之后变得白嫩嫩的幼崽，她现在脸颊粉白看起来更软了，完全不像他的粗硬皮毛一样。
虽然柔软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实用，但在她身上还挺可爱的。
琼生敛下视线，起身带着小幼崽前往另一条路。
昨天的大雨给森林带来了不少影响，很多土地都变得松软塌陷，像是柔软蓬松的舒芙蕾蛋糕，一脚踩下去都是软绵绵的口感，哦不，是脚感。
林呦呦看着那些泥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叫了句琼生。
琼生正在专心走路，回了句：“怎么了？”
小幼崽的声音软软的：“呦呦想吃蛋糕披萨奶酪棒，还有面条，大米饭，大馒头，还想吃薯片，想吃肉松卷，想吃甜甜的酸奶。”
这些花里胡哨的食物，琼生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他还记得今天早上关于蛋糕的无效交流，于是沉默着，放任小幼崽继续碎碎念。
“呦呦还想吃……小蛋糕，小饼干，巧克腻，肉松饼。”
一旦开了这个头，小幼崽便不再消停，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食物，全都念了一遍。
琼生埋头赶路，虽然没有说话，但耳朵抖动的频率却明显上升。
相比于平时的安静而言，确实有点吵。
琼生已经是森林里的老手，即便是很多地方塌陷，他也能找到合适又安全的路，但行走的时间要变长。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很快到了中午。
林呦呦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终于把自己叫饿了。
琼生找了一个干净开阔的地方，将小幼崽安置好，跑去幼儿园领营养液。
虽然确定安置的地方很安全，但琼生还是不放心，小幼崽太柔弱了，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伤害到。
于是他一路飞奔，来回跑了两个多小时，一刻也不敢停歇。
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擅长运动的小鹿也感觉到了疲惫，琼生大口喘着气走来，肌肉因为长时间的急速运动，而变得酸软。
但是这里空荡荡的一片，连小幼崽的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