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一听,很是诧异:“这不纯粹比运气吗?”
杭溪抿着唇笑:“那不来得正好,我不欺你生手。”
说战便战,杭溪大方让对方负责洗牌,小月儿的动作不可谓不笨拙,但确实费了一番周折将牌面洗得乱七八糟,寻不出规律。
“我先。”霸道的人就要霸道地抢占先机,小月儿先抽一张。
杭溪不紧不慢地跟了一张。
两人同时掀开桌上自己选的倒扣的牌,杭溪的是“k”,小月儿的是“9”。
“我赢了。”杭溪绽开惬意的笑,夹一块辣鸭血送入口中。
灼烧感逐次递进,很辣也很爽,杭溪吃了两口这脸色就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更衬托出对面输家的愁云惨淡来,小月儿蠕动着唇瓣,仿佛自己也能就着香气隔空假吃。
怀揣必胜的信念或许真的有用,第二轮两人颠了个儿,小月儿抽到“k”,杭溪则是“6”。
“哈哈,该我了。”小月儿朝放在杭溪手边的那双筷子努一努嘴,娇气道,“你喂我。”
杭溪从厨房出来时,拿了一副筷子和一只勺子,于是她把努嘴攻势反弹回去,冲小月儿手边的勺子扬一扬下巴:“你用那个不就是了。”
小月儿嗔道:“你坏死了,你想让我舀一大勺红油被呛死啊。”
杭溪无奈,将筷子在桌面上一滑,送到小月儿面前。
“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刚不是还说,我是第一个懂得哄你开心的人。”
“也是第一个把我气得跳脚的人。让你喂我吃东西会要你的命吗?”
“好了好了,等你赢够五把,就帮你开启人工喂食服务。”
“是你说的哦。”小月儿笑得像只偷吃谷子吃到撑的麻雀,咯咯有声。
她激起了她的胜负欲,达到最高潮。
杭溪托着腮,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不祥的确在接下来的对战过程中时时笼罩着她。
杭溪没再赢一把。
“承让承让,我要吃那个,你喂我!”
“这个鸭血怎么辣中还带点甜,好好吃!”
“啊,鸭血汤好嫩好鲜,你怎么这么天才!”
看着小月儿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跟只餍足的小仓鼠似的,嚼吧着嘴里的,却还惦记着盘里的。
杭溪喂人也喂出了成就感,甚至可耻地想,多输几次又何妨?
输了几把牌,换得这般有趣的画面。
她夸她手艺好,恨不得将盘子舔个底朝天,这是对于做菜的人莫大的褒奖。
她不加掩饰的喜欢将她的心房装填得满满的,因而杭溪下意识就伸出手指揩去小月儿唇角和下巴沾上的油渍。
小月儿暧昧地冲她眨眼,杭溪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她的睫毛纤长浓密,犹如绒花的花丝,将一双漂亮的瞳仁衬得愈发幽深。
杭溪心跳骤然快了一拍,又兀自压制下去,只表现得相当淡定:“吃饱了?”
“还不错啰,美中不足就是没你的血可口。”小月儿略显色气地钻出小舌舔了舔被杭溪触碰过的嘴角。
啧啧,果然是尝过了最好的,其他的都变成了将就。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杭溪横她一眼。
“什么嘛。”小月儿无辜地抿嘴。
“你刚才用了什么透视的法术吧。”杭溪还没有蠢到认为自己二十把比大小全输在了天意上。
小月儿倒也承认得爽快:“讨厌,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杭溪心下门儿清,其实从对方起初做手脚的第三把她就发现了。前两把这人抽牌动作迅捷,不予思考;后面开始多了一个食指点牌背面的动作。
但杭溪却不想坦诚自己对小月儿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那就好像……
那就好像她也理应用同等的情意回馈她似的……
因而,杭溪只是敷衍地含糊过去。
也许对方根本不是认真的,一个大魔头会这么容易交付真心么?
……
因着天亮之后就要收拾东西返校,杭溪加快了洗涮碗筷的动作。
她原以为小月儿没声了是终于滚回房间睡觉去了,刚想松一口气,岂料一个转身就撞进对方灼灼的视线之中。
她看起来半点不困,隐隐保持着狩猎之姿。
作为这个厨房除了小月儿以外的另一只活物,杭溪汗毛倒竖,擦着对方的肩膀经过,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然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大魔头想要钳制住她,不费吹灰之力。
杭溪甚至没觉得身上哪里被扼痛了,就已经像大师姐头一回魔化时那样,被她牢牢地困在料理台前。
早有前车之鉴的杭溪立马扬手捣住嘴巴,眼中除了恐慌,亦有警告。
要是再对她使强,杭溪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把人丢出家门。
好在小月儿没打算在她的忌讳上继续蹦跶,一丝浅淡的笑意爬上她的唇角。
这笑里有苦涩,有苍白,有无奈,却全无掠夺之心。
杭溪卸下心防,觉察到靠在她身上的小月儿的身段蓦地柔软下来。
她自然而然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