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江月没让她得逞,抱着手臂后撤一步,重新拉开距离的同时,审视的目光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怎么了嘛!”伸出的手又落下,梦里的人儿不能叫她予取予求,处处与她作对,杭溪很是抓肝挠肺。
“该问怎么了的人是我吧。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你又是什么人?”或许就连澹台江月也弄不清楚,她问的是面前一脸稚嫩、奇装异服的姑娘,还是她自己。
“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
“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呀。”
“……”
“我是说真的,我很喜欢你,可以为你打破那些既定的规则。”
“规则?譬如礼义廉耻吗?”
杭溪一脸黑线。
什么鬼啦!
她这一脸笑眯眯的示好,显然被大师姐理解为色眯眯的猥琐了……
可她明明就是好心,想为大师姐打破《九霄》里的宿命枷锁,生出新的分支结局。
“我不想与你多做饶舌,你不愿解答,我自会找人解答。”倏忽之间,澹台江月挨近门边,只是作为一只仙侠世界的“土著”,她并不晓得现代的门锁结构,扭了两下门把手却未能打开房门。
见她要走,杭溪没有阻拦的意思,反正是梦嘛,大师姐即使走去大洋彼岸,其实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这么想着,她行至门边准备帮忙。
谁知澹台江月目光一凝,指尖敛起一束白光。
诶???
杭溪顿觉不妙,但她都来不及惊诧地张大嘴巴,就被这抹白光连同门扇一起挥倒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澹台江月的暴力破门令杭溪大受震撼,她可怜的小身板哟,是怎么扛下这奋力一击的。
没有施舍一眼给趴倒在地的杭溪,澹台江月径自往卧室以外的其他空间探去。
而杭溪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头……
分明是很不对头!
房门摔裂了,她的肋骨也在狠狠作痛。
痛感最是不会骗人了。
如果继续给自己洗脑这是在梦里,杭溪觉得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未免也太二傻子了。
恍惚间,她听见又低又沉的一声嗤笑。
谁?!
她在心里喊出来。
——太迟钝了吧。
——终于发现不是梦了吗?
——呵呵,想知道我是谁?二傻子不妨自己猜猜我是谁。
苍老雄浑,这一把嗓音厚得仿佛裹挟着地壳深处的泥浆,震得杭溪脑袋嗡嗡作响。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张望四壁,没有人在。
是了,这道声音不像身处同一个空间与她对话,反而像是从她的心里冒出来的。
否则也不可能直接借用她“二傻子”的自黑,那只是她的心理活动。
摸清楚了一些线索,尽管对目前的处境惴惴不安,杭溪还是勉力保持冷静,试着以意念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把大师姐带来了我身边。
——这是你想要的。
——我不明白。
——你无须明白,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依照我的吩咐,澹台江月就能活下去。
——在这个现实世界?
——当然,她会获得现实世界的躯体。
——那你的吩咐又是什么?
——完成我为你设定的十个主线任务,我就可达成你的夙愿。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主线任务?
这样的说法让她愈发混乱,杭溪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边际如此模糊,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哪边。
又或者……
她就跟电缆上的麻雀似的,一脚站一边?
——多虑伤身,何必多虑?
心底再次回荡起这隐隐带嘲的苍老之音。
——我需要一点时间理出头绪,权衡利弊。
——不,你不需要。相信我,除了答应,你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别忘了,澹台江月在游戏世界已经身亡。如果你可以狠心放任她支离破碎地重新躺回冰冷的棺柩,我也没意见。
等等!
杭溪咬了咬牙,她为什么从这么老头儿的声音里听出了点小屁孩使坏的恶作剧意味。
但这家伙确实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先前日以继夜地制作游戏,不就是为了在某种意义上复活她的大师姐么?
现在好比饿了张一张嘴,就有饼子递到面前。
只是不知道这饼子到底靠不靠谱,杭溪不由得试探起来。
——你真有这能耐?
——有眼不识泰山,吾乃游戏美神。
杭溪差点被口水呛到,真是见鬼了的中二名号……
那头的游戏之神瞧出她满腹怀疑,十分不淡定地叫嚣起来。
——臭丫头!你当我游戏美神是干吃饭的,我神通广大,大到你意想不到!
杭溪:……
为什么从对方自报名讳之后,画风逐渐暴躁,而且让人非常极其十分地蠢蠢欲动,想逗一逗这只游戏美神。
——游戏美神?那岂不是还应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