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茶几切柠檬片。
“你母亲来过?”韩嫣问。
霍去病摇头:“没叫她知道,也没敢告诉祖母。”朝东西方看一下,“两位公主担心,我怕她们染上,也没敢叫她们进来。”
韩嫣很是意外他军事上随卫青,人情往来方面随了卫长君。
霍去病送他一记白眼:“我又不是二舅,小小一术士都敢给他下套。”
卫长君:“阿奴和破奴呢?”
“我怀疑就是他俩在陛下面前乱说,陛下把我撵回家不够还把您接来。”霍去病愤愤地朝木板上一刀,“明日休沐他俩最好别过来!”
韩嫣转向卫长君:“他这样也不像病了几天啊。”
嘟嘟在卫长君身边嘀咕,[还不是因为他还能再活几十年。若是明年早躺下了。]
卫长君瞪外甥:“声音比公鸭叫的还难听,歇会儿吧。”
霍去病闻言又觉着喉咙里有东西,忍不住咳嗽一声。
卫长君:“喝水!”
霍去病眉头紧锁:“再喝就饱了。”
“不是还没饱?”卫长君道。
霍去病说不过他舅,柠檬片丢壶里,摇摇晃晃倒半杯抿一小口。
卫长君听声音感觉只有半壶,令奴仆再烧一些。霍去病惊得差点呛着。卫长君不待他开口:“平日里喝一壶水。病了一天最少两壶。”
卫长君还在朔方的时候,韩嫣有次着凉,卫长君一边帮他煎药,一边叫他多喝水。药还没放凉,韩嫣就觉着他的病好的七七八八。
药太苦,韩嫣背着卫长君倒菜地里,灌了许多热水,翌日病好了。
韩嫣相信卫长君“喝热水”不是随口安慰他,而是真有用。
“去病,太子在宫里,你二舅的长平侯府离这边也不近,小卫伉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敬声在太学。没人烦你舅,他可以跟你从早耗倒晚。我劝你省省力气,等阿奴和破奴明日送上门。”
霍去病长叹一口气:“陛下没心啊。我为大汉打下多大疆域,他这么待我。”
卫长君和韩嫣相视一眼,假装听不见。
霍去病很是无趣,端起杯子一口闷,打个饱嗝。
卫长君颔首,他听见了。然而也不说出去,就在屋里盯着霍去病。霍去病揉揉眼睛:“我困了。”
卫长君笑了:“灌了那么多水,你能睡着我喊你舅。”
霍去病起身出恭。
约莫一炷香后,卫长君不见出来,气笑了:“冠军侯,睡着了吗?睡着了我叫奴仆进去抬你。”
冠军侯慌忙钻出来。卫长君朝堂屋一扬下巴。霍去病洗洗手滚去正堂继续喝水。喝着喝着,霍去病喝出香味:“大舅闻闻,是不是我闻错了。”
“果香。”卫长君不用闻也知道,“你把身体养好,明年我向陛下请假,带你游山玩水去。”
霍去病和韩嫣齐齐看向卫长君。
卫长君颔首:“我们一路往东吃了海鲜,坐船沿着海边一路往南,行至南越,恰好枇杷杨梅成熟。吃了枇杷杨梅再往南,赶上荔枝。夏日南方多雨,不如北方燥热,在船上慢慢北上,初秋时节到长安,正好赶上秦岭的核桃和板栗。”
游玩路线令二人向往。
韩嫣如今是太傅之一,霍去病是冠军侯,他俩怀疑他们只能想想。
霍去病:“陛下不同意怎么办?”
“不会的。”卫长君心说,我可以撺掇他一起。为了打匈奴安生这么多年,卫长君总觉着刘彻快忍不住了,“不然先斩后奏。他敢把我交给廷尉议罪?没有证据,也没有律法规定列侯不得出京,他敢廷尉也不敢。”
韩嫣:“那我俩就指望你了。”
卫长君点头应下,继续盯大外甥。
霍去病又觉着头疼,舅舅太关心他也不好。他得找人分担一下。
午饭后趁着卫长君和韩嫣各自回房歇息,霍去病令管事前往太学把公孙敬声接来。
公孙敬声进门就抱怨:“太学都没有我这么大的了。表兄跟陛下说说,给我安排个差事。我一定认真仔细好好做。朝中暂无空缺,我可以帮小舅打算盘,替三舅去粮库称粮也行。霍光和金日磾跟我一般大,人家俩现在都是侍中了。”
卫长君以为听错了,揉揉眼睛:“敬声?”
公孙敬声抬头,扭脸,往后退一步:“大舅?!”使劲眨眨眼睛,真是他舅,“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才回秦岭没几天吗。
卫长君:“明日休沐,你怎么在这儿?”
霍光朝正房看去,哪有霍去病的影子。
卫长君懂了,继而气笑了:“韩兄上午才说没人烦我,他就把你接出来。”
“表兄?”公孙敬声意识到不对,“对啊,表兄不该在宫里吗?”
韩嫣从房中出来解释霍去病病了几日迟迟不见好,陛下担心,叫他回家把身体养好。
公孙敬声下意识点头。脑袋低下去猛然抬起来,天下奇闻!
二话不说,他大步跑进去,霍去病脸色蜡黄,还瘦了,公孙敬声稀奇,绕着他来回打量三圈,一个劲摇头:“冠军侯也会生病啊。”
“我还会吃喝拉撒睡。”霍去病后悔把他接来。
公孙敬声不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