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二舅舅,那是什么呀?”小孩站直身体,指着不远处的树。
卫青看过去,密林中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大猫?”不确定地问兄长。卫长君仔细看看,确实是熊猫,“比狸猫大的猫。据儿要去看看吗?”
刘据:“像狼崽子那么大吗?”
“比狼崽子大一点,敢咬人。”
小刘据连连摇头,拍拍二舅肩膀:“快走!”
卫青忍着笑叫上狼崽子和狸猫。
往山上来的人不多,野兽安逸,兔子野鸡也敢乱窜。狼崽子闲着也是闲着,弄了两只兔子,叼下山叫曹女做给它吃。
小刘据头一次看到狼崽子叼东西,连声惊呼。
卫青脑壳疼,到家叫霍去病和阿奴带两个小的去洗手,他忍不住抱怨:“以后别叫我跟据儿一块上山。”停顿一下,揉揉额角,“真能嗷嗷。”
卫长君好笑:“习惯就好。”
“伉儿也没跟他似的。”
卫长君:“你确定你儿子知道狼抓到兔子意味着什么?他指不定以为狼崽子跟兔子玩儿。”
卫青不信。用午饭的时候卫青问儿子知不知道狼崽子抓兔子做什么。小卫伉脱口而出,玩啊。
除了卫长君和刘据,所有人差点呛死。
刘据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叹气道:“笨伉儿。狼崽子要吃小兔子啊。”
卫伉尚不能理解。
卫长君故意说:“像杀鸡一样杀了兔子,然后像我们一样把兔子吃掉。”说完他夹一块鸡肉塞嘴里。
过了一会儿,大抵反应过来了,卫伉哇哇大哭。
霍去病和阿奴双双瞪卫长君,正吃着饭招惹他做什么。
阿奴放下碗筷,起身抱起卫伉:“你大舅胡说。他不知道兔子其实已经死了。狼崽子不吃也会被狗吃掉。”
卫伉泪眼模糊,可怜巴巴问:“为什么要吃掉啊?”
“为什么要吃鸡?”阿奴怕小孩一时想不出来又急得大哭,“鸡肉美味。兔子肉对狼崽子而言也很美味。”
卫伉:“不可以不吃吗?”
“养兔子是留着吃的。好比养鸡养鸭。狼崽子可以看家,狸猫可以抓老鼠。它们什么都不会,不吃养来做什么?”
小不点被问住。
刘据很是好奇:“狼崽子抓的兔子也是大舅养的啊?”
阿奴点头。
霍去病直觉不好,但他一时也想不出哪儿不对劲。
过了几日,楮树皮晒干,八阳里女人过来,小孩子无事可做也跑过来,霍去病隐隐听到刘据伸出小手,指着秦岭,“我大舅养了好多兔子,都在山上。”
躺在桑树上看兵书的霍去病差点摔下去。
树下的卫青愣住,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八阳里小孩大声反驳:“骗人!”
刘据:“我没有。大舅说的!”
拄着拐杖替村民们看着孩子别往山上跑的老里正哭笑不得,皇家怎么出个这么简单的孩子啊。
八阳里小孩不敢找卫长君,虽然卫长君气质温和,嘴角总是挂着笑。小孩拽着老里正的衣袖问:“真的吗?”
老里正指着韩家东边苜蓿地:“山上的兔子又肥又大就是吃那些吃的。”
卫长君从未跟人解释过他种的什么。但老里正不止一次看到卫家奴仆割掉喂牲畜。卫家牛羊养的很壮,老里正稍稍一想就懂了。
除了秦岭这块地,老里正并没有听说过别处有。老里正想找机会问问卫长君。然而没等他找到合适的理由,有一次出征匈奴他碰巧去城里卖东西,看到很多战马跟卫家养的有一比,老里正就不敢问了。
老里正以为韩家东边那片草种子来自未央宫。
老里正:“那片草是大公子种的。”
孩子小,想不到那么多,四舍五入就当山上的兔子是卫长君养的。
刘据得意地问:“还说我骗人吗?”
小孩摇摇头:“大公子真厉害,还会种草。”
刘据点头:“大舅什么都会。”
“种草”就不必显摆了吧?霍去病听不下去用书盖上脑袋。卫青站起来,朝西边空地上喊:“据儿,伉儿该渴了,带他回来喝水。”
刘据牵着小弟弟过来:“二舅,我也想喝水。”
卫青眼神示意躺在地上的阿奴。阿奴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拍拍铺在地上的席:“坐在这儿等着。”
阿奴回屋拎一壶不烫不凉的水,又拿一摞小碗出来。
倒五碗放在卫青椅子旁边的茶几上,拎着水壶抱着碗去西边。老里正很感动,阿奴侯爵在身还跟以前一样懂事知礼:“我们可以打水。”朝南边看去,“那里有井。”
阿奴:“郎君说井水里可能有眼睛看不见的小虫子,不小心喝进去轻则闹肚子,重则得去城里买药。住在秦岭脚下最不缺的是木柴,如今还没到农忙的时候,烧一锅水足够一家人喝一天,没必要为了省事弄一身病。”
多年以前,八阳里村民给卫长君干活,卫长君准备热水,村民嫌不如井凉水喝着舒服,卫长君就说过这样的话。
老里正接过碗:“大公子仔细人啊。”
阿奴帮他倒:“我长这么大好像就喝过两三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