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盖因到家了。
看到怀里的东西,霍光不敢进去。
明日前往秦岭,卫长君在院里盯着几个女奴收拾行李,清扫马车。发现霍光磨磨蹭蹭的,卫长君转向蹦蹦跳跳的小外甥:“欺负霍光了?”
公孙敬声楞了一下,想说谁欺负他了。回头看到霍光跟霜打的似的,很是纳闷:“你怎么了?”
霍光真服了他了,怎么那么不怕“死”呢。
“大公子,这些是我叫敬声买的。”没人教他他也知道不能推给主人家。
卫长君明白过来,失笑道:“你以为我信?你把布拿掉,我看一眼就知道谁买的。”
公孙敬声不信,打开裹住宝剑的布:“谁买的?”
“宝石又亮又纯粹,自是你买的。”卫长君瞥一眼外甥,“霍光初来乍到都不清楚东市有几条街,不是你要买,霍光知道去哪儿买?”
公孙敬声其实没指望能瞒过聪慧像个妖怪的大舅:“霍光说他没有弓箭和宝剑,我帮选的时候顺便给自己选两样。”
霍光震惊,看向卫长君欲言又止。
卫长君微微摇头:“霍光想买什么不找你表兄找你?你才几岁。”朝外面看去,“人呢?”
两个少年疑惑不解。
卫长君:“你俩不敢不给人钱,你们又没这么多钱,难不成没叫人跟过来拿钱,还等我送过去?”
公孙敬声意识到这关过了,露出笑脸:“这次不用大舅给钱。”
卫长君挑眉,小崽子这么大就知道收受好处了?
两个少年显然还想不到这点。霍光颇为心虚地说:“他叫人去公孙家要钱。”
笑看着儿子外孙斗法的卫老夫人失态。卫长君也没料到一向不喜欢回家的公孙敬声能想出这种损招。
霍去病在卧室整理他从匈奴贵族身上弄到的兵器宝物,闻言从室内出来:“公孙敬声,仗着公孙家没人敢打你是吧?”
公孙敬声提醒他:“我是为了给你弟买东西。”
霍去病不屑地冷笑一声。
卫长君:“好了,到此为止。敬声,下不为例。”
公孙敬声一副“我傻吗”的样子:“同样的法子自然只能用一次。”
卫长君欣慰又好笑:“知道就好。霍光,以前在家没走这么远路吧?回房歇会儿。阿奴和破奴回来我们就准备午饭。你的衣物也收拾一下,明日下午回秦岭。”
公孙敬声先一步跑去他和他小舅卧室。到屋里又跑出来:“大舅,小舅成亲后这个卧室是不是就是我自个的了?”
卫长君点头:“怎么了?”
“太好了。”公孙敬声高兴地跳一下。
霍去病的卧室在公孙敬声和霍光卧室中间,他看看左边安安静静又看看右边咣当咣当,不禁叹气,人跟人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卫长君见他一脸复杂,失笑:“敬声这样挺好。都不说话家里反而死气沉沉。明日我同陛下说一声,给你们一个月假。”
“是不是太久了?”
卫长君:“你不觉着累,那是因为你正值年少。不尽快养回来,身体里头亏的厉害,着凉伤风也能要你的命。”
在一旁的卫媼赞同:“去病,几千里路,路上还费心跟匈奴周旋,我总觉着比生个孩子还累。”
霍去病无语,这都是什么比喻啊。
“跟你们同去的那些人,我也给他们要一到两个月假。”卫长君不希望那些年轻孩子英年早逝。
翌日上午见着刘彻,卫长君就说起此事。霍去病瘦的也叫刘彻吓一跳。刘彻同意给霍去病部下一个月假,允许卫家这些孩子休一个半月。
卫长君并不想在宫里用饭,就没拐弯抹角:“陛下何时跟草民说过希望阿奴和破奴娶两位公主?”
来了!
刘彻悬着几日的心终于落到实处:“长君想怎么样?”
“我可以拒绝吗?”
刘彻摇头:“晚了。子夫知道了。”
卫长君听糊涂了。
刘彻不介意为其解惑:“子夫认为这么大的事朕不可能不同你商议。朕召见阿奴和赵破奴,她便认为你知道此事。当日就打开库房叫俩孩子选嫁妆。你此时过去同子夫说什么?”
卫长君张口结舌。
好半晌憋出一句,“哪有你这样的?”
刘彻:“你痛痛快快的,朕至于这么做吗?”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刘彻点头:“大公子还有何事不明?”
卫长君想顺嘴提一下霍光,瞬间决定以后再说:“多谢陛下关心。草民无话可说。草民告退!”
刘彻低声骂一句,起身送他到殿外。
小黄门见卫长君头也不回,替主子担忧:“陛下,大公子看起来很生气。”
“卫长君满腹心计,面慈心冷,但有一点很好,不记仇。即便记下,也是光明正大找补回来,不会暗地里给朕添堵。”刘彻这几日没去过椒房殿,担心说漏嘴。如今卫长君同意了,刘彻大大方方过去告诉卫子夫,妆奁不着急,还没寻到合适宅子,宅院修好晾晒也得后年才能入住。
小黄门:“陛下何时下旨赐婚?”
刘彻已有打算:“待他们从秦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