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一人两身衣物也得不少钱。何况还有油盐酱醋,皂角手纸等等。看似不起眼,架不住人多。一样就得几十金。”
刘彻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灭了,可他仍然有些气恼,“还说不是你的大公子?”
黄门苦着脸认下,“那么多土豆要不要给东宫和椒房殿送些?”
卫长君在信中告诉刘彻,土豆不能一直放在外边冻。刘彻沉吟片刻,令小黄门分别给东宫和椒房殿以及卫媼送两石,一石送去膳房,余下的放未央宫地窖里。
刘彻又把卫长君的那封信给黄门,黄门去膳房念给厨子听。
刘彻回到主位上坐下,看到两坛酒又来气,“他当打发乞儿呢?”
张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乃这话放在卫长君身上太过大逆不道。
“陛下,微臣叫人收起来?”张骞小心翼翼地问。
刘彻淡淡地瞥他一眼。张骞瞬间恨不得化身乌龟把脑袋缩进去。刘彻端起杯子抿一小口,没有多少酒味,不辣,又跟他以前喝过的黄酒米酒完全不一样。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细品竟然还有点甜。
卫长君种的葡萄酒甜度高,自然发酵储存时间过短,说是葡萄酒,倒不如说有一点点酒味的葡萄汁。要是测酒精度,可能还不如黄酒高。
卫长君对这样的葡萄酒很满意,因为无论口感还是颜色女子都更容易接受。
女人的钱好赚。这一点古今都适用。
卫长君分装葡萄酒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刘彻喜不喜欢。刘彻不想喜欢,可他喜甜,无法拒绝。杯中酒喝完,他还生出些意犹未尽。刘彻令张骞也尝尝,又自顾自地给自己来一杯。
黄门拿着卫长君的信过来,刘彻干了不知道多少杯,反正喝撑了。刘彻这才舍得叫宫人收起来。
机灵的黄门把信还给刘彻就抱酒坛子。黄门很是吃惊,“陛下,您您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刘彻睁着眼说瞎话。
黄门噎了一下,改问,“陛下,午饭土豆宴可以吗?”
刘彻挑眉,“土豆饼,清炒土豆和土豆炖肉?”不待黄门开口,又留张骞陪他一道用饭。
张骞很怕这顿是断头饭,直言土豆是卫大公子孝敬陛下的,身为臣子的不敢食。
在这一点上张骞远不如卫长君。皇帝赏的就大大方方接着,皇帝不给的也别惦记。果然,张骞此话一出,刘彻面色不渝,抬抬手令他退下。
张骞出了宣室殿长舒一口气,走回住所他想给卫长君去一封信。再稍稍一琢磨,张骞不由得笑他自个。
皇帝直言他了解卫长君,卫长君何尝不了解陛下。卫长君送二十石土豆,却只送两坛酒,可见他有恃无恐。至于仗着什么,张骞不认为是皇后母子,也不是卫青。卫长君的做派以及在京师的名声跟弟弟妹妹不一样,兴许他便是自己最大的仰仗。
既如此,何须他一个离家多年的小吏操心。
刘彻并没有就此消停,他还是嫌两坛酒太少。他要和黄门打赌,卫长君得有两屋子葡萄酒。
黄门想笑:“陛下,您开口要,大公子还敢不给?”
刘彻身为帝王,卫长君不主动孝敬,反而叫他开口?岂有此理!
“朕什么没喝过吃过?稀罕他那点酒。”刘彻摇头,“不要!”
皇帝不要,卫长君也不会主动写信问他喜不喜欢。
春二月,又一批骑兵带着服兵役的平民来到朔方郡,卫长君把他的车弄出来,铺上玉米秸秆,放上葡萄酒,请回京的骑兵帮他送到京师卫家。
卫长君给卫步写了一封信,要是他不知道怎么卖,只管找巧舌如簧的东方朔。卖的钱换成各种米和布料,再去秦岭装几车小麦,请人送到朔方。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待东方朔把那些拉酒的车装满,也找到了送货的人。
车队出发前一天,卫长君的二十车葡萄酒卖光了。用时半个月。但不是东方朔的功劳,是主父偃的主意。
主父偃很清楚长安有许多人讨好卫家无门。东方朔爱吃酒,主父偃告诉他去酒肆的时候跟友人抱怨,卫长君叫他卖酒,一小坛没几斤却要一两黄金,他亲家兄怎么不去抢。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有人叫酒肆店家找东方朔,可以在酒肆里卖,不收租金。名曰来买酒的人多了,也能带动店里的生意。
东方朔未做过买卖,不踏实。主父偃叫他先试试。其实酒肆店家也认为卫长君在荒无人烟的朔方一年憋疯了。
随着葡萄酒送来,店家恨不得自打脸——大公子不愧是大公子,从不叫人失望。
最后几日,一坛酒涨到十金。也不是店家和东方朔趁机哄抬酒价。他们想卖一两黄金,有人扔一块金子足足一斤,他们还能不卖吗。又不是傻子,跟钱过不去。
这就导致酒卖一半,东方朔就有钱帮卫长君买米和布料了。
后来卖的钱一个铜板没花,东方朔放箱子里,塞麻布里头请押货的人一块给卫长君送去。
二十辆车长长一排,好奇心重的人就问车上装的什么,往哪儿去。送货的人认为普天之下没人敢动卫长君的货物,也不怕人知道,直言给皇后长兄送去。
皇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