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不好意思:“二舅怎么还是这么了解我啊?”
“以后还怎么干坏事。”卫青替他补一句。
霍去病皱了皱鼻子:“谁干坏坏事了?快下地干活去。大舅说红薯藤不能冻也不能捂,捂坏了就没法剪掉补苗了。”
往地里撒麦秸的时候快,弄出来麻烦。卫长君令奴仆们挑长的,短的碎的留在地里,到秋犁好地,用耙过几遍就出来了。这样一来就快了。今天下午就能收拾好。卫青不着急,问他:“这时候补苗,收的时候怎么收?”
霍去病被问住。红薯长在底下,红薯藤又不好分辨,起红薯的时候总不能上百亩地挨个挑吧。
到地里,霍去病就问他大舅。关于这个问题,卫长君仔细考虑过。有的地里霜严重,红薯藤几乎全冻坏了。卫长君准备明日割红薯藤,把地里半大的红薯弄出来晒干留着喂牲口,然后重新种。像盖了麦秸,完好的多坏的少,就不补了。
小麦像往年一样五月开割,割掉了种玉米或高粱。
霍去病其实没听懂,但不妨碍崇拜他大舅:“不愧是霍去病的大舅。”
卫长君好笑:“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
“都夸。”
卫长君把筐给他:“送地头上去。”
卫青接过去。霍去病捡长麦秸:“大舅,公孙贺明日若负荆请罪,你原谅他吗?”
“公孙贺不见得会来啊。”卫长君望着无边田野感慨。
阿奴在他另一边,扭头问:“为什么啊?”
“公孙贺算是世家子,世家大族有他们的骄傲,为了小儿低头,他弯不下腰。”卫长君微微摇头,“若非如此,他发现敬声懂事了,也不会想当然地认为,虎父无犬子。”
阿奴:“那怎么办?”
卫长君笑道:“好办啊。如今不弯腰,日后想弯腰的时候我也可以叫他弯不下去。”
两个小的没听懂。
卫长君没解释:“敬声闯祸,或他犯错。”
阿奴明白:“求你替他向陛下求情?”
“孺子可教也。”卫长君甚欣慰。
阿奴不屑地哼一声,“想得美!”
卫长君笑笑,继续干活。
翌日,如他所料,公孙贺没出现。但刘彻来了。刘彻先查看此次严霜冻坏了多少庄稼。他心里有数了,就拐到卫家用午饭。
如今还没到种夏红薯的时候,卫长君也不急着割冻坏的红薯藤,把红薯犁出来。看到他就令奴仆们回家——前几日寝食不安,这几日又在地里忙活,该喘口气了。
茂陵卫家不缺肥猪肥羊,也不缺鸡鸭。杀猪宰羊太累,卫长君令女奴杀两只公鸡,又杀一只鸭。
刘彻等他吩咐完就问:“损失不多?”
卫长君:“颗粒无收就不吃了?”
刘彻笑了:“大公子教训的是。”
“您别贫了。”卫长君给他倒杯水,“瓜藤果树冻得半死不活,今年是没瓜果招待你了。凑合着喝吧。”
刘彻意有所指:“不是可以请人送?”
“机会善用。”早几日推麦秸垛的时候嘟嘟直播过。这几日查看庄稼和收麦秸的时候,嘟嘟也直播了。赚了不少打赏,卫长君打算买粮。到秋丰收了,花不着嘟嘟的钱,再叫它买水果。
刘彻屏退左右,抿一口水,小声问:“之前没给你托梦?”
卫长君:“你说秦始皇死之前知道他要死了吗?”
刘彻放下杯子:“说你呢。”
“我只是个种地的。陛下,多少年了,怎么还不死心?”卫长君无语,“您在这儿旁敲侧击,不如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预演一遍。比如渭河涨水如何逃生。比如大旱,百姓如何度日。遇到地震,乡民该往哪儿躲。就算无法阻止灾难,百姓也不至于枉死,您说呢?”
刘彻点头:“这些朕知道。”
“其实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需要托梦也能窥到一二。比如这次,先刮风夜里才下霜。大旱和大涝更好防范——连着多日不下雨或阴雨不断。即使地震也有预警。比如地震前夕,天色异常,鸟不敢息在树上,牲口不敢进圈,端的怕砸死。”
刘彻看着他问:“你难得说这么多,是不是接下来还有大灾?”
卫长君头疼:“要是这样,以后我什么也不敢说。”
刘彻点头:“朕懂了。这天一时半会旱不了,也涝不了。看来只有地震。明日朕就吩咐下去,六百里加急,令天下各郡县留意今年天气,及时避灾。”
嘟嘟惊得跳出来,[他就不怕弄错?]
卫长君也想知道:“若是未来三年都没有地震,以后谁还听朝廷诏令?”
刘彻:“凭大公子叫乡民用麦秸盖红薯,长安周边的乡民也愿意再给你三次机会。”
“我?”卫长君指着自己。
刘彻点头。
先前他令少府派人通知乡民用麦秸盖红薯藤,乡民知道麦秸可以保暖,刘彻却怕乡民觉着他胡闹,置之不理,毕竟他以前没少胡闹,用的便是卫长君的名义。若非如此,乡民不可能在霜降下来之前都盖好了。
此次损失严重的反倒是土地多来不及盖的王侯将相和世家。
“以后想出击匈奴,征兵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