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觉醒来的小外甥拽着卫孺的手过来,“敬声,吃吗?”
小孩吓得直摇头。
霍去病看着稀奇,“大舅又趁我不在家吓唬他了?”
卫长君摇头。
霍去病不信,见他母亲和祖母在树下包肉炊饼,“阿母,大舅又打他了?”
卫少儿看到他小脸通红:“进屋洗洗去。跑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在八阳里玩一会。”小霍去病拉住她的手,“阿母,好阿母,跟我说说呗。”
卫少儿:“你大舅没打没骂,你可以猜猜看。”
小霍去病猜不出来。
卫少儿指望他赶紧把汗湿的衣裳换下来,也没卖关子。小霍去病听到用肉馋小表弟不意外,但也奇怪:“公孙家还差他这口吃的?”
卫少儿:“公孙家几代人积累的钱财,什么没吃过。见不得别人比他多。”
“原来如此啊。”霍去病明白了,到他小表弟跟前使劲撸一把小孩小脑瓜子,小孩身体不稳晃动,他才满意地回屋。
卫孺禁不住抱怨:“大兄,这也怪敬声?”
卫长君冷笑:“去病打他了?小孩子闹着玩你都心疼,那以后也别叫他进太学入宫当差了。太学师傅打他手心,陛下训斥惩罚他,你还不得心疼过去。回头我就告诉公孙贺,天天关在屋里养着。”
卫孺脸色骤变,慌忙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卫长君瞥她,“子夫在宫里不敢跟陛下说一句重话,说她如履薄冰那是夸张,但肯定没你在宫外自在。因为她是敬声的姨母,你才能时常带他进宫,陛下才知道敬声这孩子。敬声以后胆敢仗势欺人,我死了就算了,我活着要不打断他的腿,你是我长姊!”
卫媼一见长子真生气了,连声打圆场。卫青很少见他大兄生气,慌得也劝他消消气,连马都顾不上。卫长君盯着卫孺道:“你以后胆敢用性命威胁我宽恕敬声,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上吊我系绳。你自刎我递刀。你跳井,我一定会踹你一脚,送你最后一程!”
卫孺脸色苍白,依然认为卫长君过于夸张,公孙敬声才三岁。若是按出生算起,他才到这个世上两年多。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定型,他凭什么笃定孩子以后一定会仗势欺人。
窦婴觉着兄弟姊妹不易闹僵,传出去对卫长君名声有损:“去病姨母,你大兄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认为他过于小心,他也不会改。你大兄认定的事,陛下来了也没用。你要是觉着公孙家的孩子用不着卫家人教,我这就令人送你回去。公孙家问起来,就说敬声在此住不惯。你看呢?”
卫孺不知道怎么选择,她想回去但不敢回去。
卫媼不希望外孙以后落得跟田蚡,甚至淮南王一个下场,瞪着卫孺说:“你大兄说不得你了?去病像敬声这么大的时候,家里这些人谁没打过他逗过他?”过来抱起小公孙敬声,“去把揉好的炊饼送屋里去。整天盯着敬声,谁能吃了他?”
卫孺嘴巴动了动,卫媼不想听:“等我送你手里?!”
卫媼说不算卫长君,但卫孺怕她。赶忙端起篦子上的炊饼回屋。卫长君令女奴炒拍散的猪肉。小公孙敬声挣扎着要母亲,卫青瞪他:“乖乖待着!”
小公孙敬声一脸怕怕的扑到卫媼怀里。
卫青捡起缰绳牵着马回院。
卫步和卫广先一步把马送进牲口圈,就打算去西院换衣裳。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兄弟二人跑到门边就不敢再往外走,他们也是头一次见长兄发狠。
随着卫孺进屋,门外众人又该做什么做什么,兄弟二人才敢露头。卫步小声问:“大兄,需要我们做什么?”
卫长君不答反问:“方才我说的话听见了?”
卫广试探道:“打断腿吗?”不待他开口连连摇头表态,“大兄放心,我们胆敢惹事生非,无需你动手,我们先把彼此的腿打断。”
卫长君禁不住笑了。
韩嫣:“你下得去手就不可能仗势欺人。”
卫广不赞同:“也有可能一时气恼,冲动犯错。”
卫长君:“要是这样怪不得你们。你们把人打了,大兄也得找他家长辈理论,养而不教,我不介意替他教孩子做人。”
小霍去病跑出来恰好听到这句:“大舅,我听见了。”
卫长君瞥他:“前提不许故意给人下套。”
“我又不是你,诡计多端。”小霍去病说完躲到他母亲身后。
卫少儿好笑:“别躲啊。”
“阿母,厨房好多肉,炊饼没法蒸了,你又包这么多月牙儿,怎么吃啊?”
卫少儿:“一会你就知道了。跟阿奴玩去,你在这儿我嫌热。”
“嫌我挡风啊?”霍去病找阿奴回院把井里的瓜弄出来,然后送去厨房。许君帮他切成小块,他和阿奴端着盘子,叫五个小伙伴出去吃。五个小的得看火。西芮告诉他们,蒸炊饼的火不能大,小了也不好,他们不会。五个小的这才敢出去。
霍去病给他们每人一块,盘子轻了,单手端着盘到他外祖母身边,“敬声,想吃吗?”
小公孙敬声睡了一觉饿了,伸出小手要。霍去病躲开他的手:“还记得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