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因为之前的话羞愧吧。”
卫长君一点不意外:“突然这么懂事,我就知道他有事。”
“大舅!”
小崽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卫长君还是得放下杯子,“也不知道又怎么了。”
卫步:“大兄,我去看看。”
先前挖排水沟的时候,卫长君嫌蓑衣碍事就脱掉了。等沟挖好,身上没透头发湿透了。哪怕回到家就去浴室洗头洗澡,他也担心自己着凉生病。韩嫣没怎么见过卫长君生病,但他知道卫长君无病无灾也只有三年寿命。卫长君洗澡的时候他就把卫家小火炉找出来,在堂屋茶几上煮姜汤。
卫长君喝了两碗汗出来了,“你去可以的话,他就不用喊我了。院里都是泥,你就别出来了。”到堂屋门口,看到随小霍去病进来的两个人,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韩嫣和卫家兄弟过来,看到里正的侄子和儿子也很意外,齐声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二人听到关心很高兴,这趟没白来。里正的儿子走近,韩嫣等人便往后退,叫两人进来。里正的儿子把桶递给卫长君,“每年下大雨河里的鱼都往外跳。这是我们在河里捞的。阿翁叫我送两条给大公子尝尝。”
卫长君下意识接过去,低头一看,十分震惊,“这么大?”
小霍去病点头:“比我胳膊还长。”然后问里正的长子,“在哪儿逮的?”
里正儿子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卫长君吼小崽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实话,“河里。但只有下大雨的时候才有。”
小不点好失望,然后又打起精神,“现在还有吗?”
里正侄子摇头,“去的人多,不止我们村的人,没了。”
小不点又打起鱼的主意,“大舅,中午不吃鸡吃鱼好不好?”
堂兄弟二人忍不住吸吸鼻子,原来是鸡,难怪这么香。卫长君见状解释,“我之前在地里放水淋湿了,几个女奴非要杀只鸡,用姜炖,给我去去寒。”
兄弟二人注意到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不远处茶几上烧着小炉子,屋里充满了姜味,信以为真。里正儿子道:“这是黄河涨水跑过来的鲤鱼,鲜嫩不腥,清蒸就行了。”
“多谢。”
里正的侄子道:“该我们谢谢大公子。若不是地里有红薯和玉米,我们才没心思走几里路抓鱼。大公子,不打扰了,您歇着。”
卫长君给大外甥使个眼色。小不点伸出手:“我送你们。”
兄弟二人笑了。里正的儿子不吝夸赞,“小公子越发懂事了。”
小不点得意地把人送到门外。看到脚上的草鞋上全是泥就想下水洗洗。走到沟边,看到水很浑浊,果断回屋叫赵大给他打井水。井水上有个木头盖盖着,水很清澈,小不点很满意。
赵大见他洗的干干净净,也忍不住夸,“小公子越发爱干净了。”
“我又不傻!”小不点听出他话里的调侃禁不住瞪眼。
赵大不以为意,把擦脚的布给他,“到屋里再擦。”
小不点到屋里拿出干净的布鞋才擦擦脚换上鞋。
大雨过后,秋风很凉,卫长君给小崽子倒半杯姜茶。小不点也不想生病,捏着鼻子喝下去。然而坐下一炷香,小不点又忍不住满屋子乱窜。
卫长君给他个任务,去隔壁喊窦婴夫妇来吃黄河大鲤鱼。
小崽子立即换上草鞋。卫长君无奈地摇摇头。小崽子看到两个小舅和韩嫣都笑他,不高兴了,“我不去了。”
卫长君叫阿奴起来。阿奴换上草鞋拉住他,“你陪我去吧?”
有了台阶,小不点把手递给他。
韩嫣看着他出去就想说什么。卫长君微微摇头,然后朝外睨了一眼。韩嫣悄悄过去,果然两个小崽子在门边还没走,“怎么还不去?”
小霍去病慌了一下,同手同脚说道:“就去,就去!”
韩嫣看着俩出了大门才敢说:“你外甥得有一千八百个心眼子。”
卫长君心说,那可是霍去病啊。
韩嫣惊讶地轻呼一声。卫长君疑惑不解,“他又怎么了?”
“他没怎么,太阳好像露头了。”
卫长君趿拉着鞋过来,抬头一看,天空刺眼。
卫步禁不住说:“终于晴了。”话音落下,太阳又没了,卫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卫长君见他呛着,拍拍他的背,“不晴也没关系,不下就行。秋风紧,吹两天地干了,后天下午或大后天早上就可以割了。”
阴了三天,湿透的打豆场干了,卫长君拉着石磙压平整,三天后顶着多云的天气割黄豆。
八阳里里正下地看黄豆,见卫长君地里好多人,就来问他:“可以割吗?”
卫长君点头:“可以是可以,但地里还不能进车得挑出去。”
里正闹不明白,“为何不再等一天?”
卫长君:“摊开晾的快。这些黄豆一颗一颗挤在一块,等上面的干透了,底下的也发霉了。”
长安雨水不多,里正有十来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跟天漏了似的。里正在这方面的经验不比卫长君多,“我也回去叫人。割一半留一半。要是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