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车运良种得运到何年何月。他在秦岭种地可以用窦家和韩家的奴仆。跑到渭河畔总不能还要人家过来帮他种地。
他可以买奴仆,可奴仆住哪儿。又不能住秦岭。他家牲口有限,奴仆走着过来,等走到这儿还有力气干活吗。
卫长君叹气,“这地怕是还得再叫陛下种一年。”
韩嫣想问为何,嘴巴动了动感到口干舌燥,而这边连口泉眼也没有只能忍着,他瞬间明白了,“还看吗?”
卫长君微微摇头。
窦婴:“还从这边过?”
韩嫣想点头,不经意间看到河对岸聚集许多人,一个个都眼巴巴往这边看,“怎么那么多人?他们看什么呢?”忍不住往四周打量。
窦婴很是诧异,“你不知道?”
韩嫣一时没听懂。卫长君解释这些人是他们渡船的时候来的,不看什么,看他。此言一出,韩嫣嗤之以鼻,接着想起窦婴先前的话,脸色凝固,不敢信地问:“特来此瞻仰大公子的风采?”
“我还没死!”卫长君瞪他。
韩嫣猜对了,“那是勇往直前,还是绕道而行?”
卫长君沉吟片刻决定过去。
到对岸乡民七嘴八舌地问他是不是卫大公子,卫长君毫不迟疑地承认他就是卫长君。乡民邀请卫长君去村里歇歇脚。
卫长君看向窦婴和韩嫣。
托他的福,乡民也知道卫大公子有两个邻居,以前横行皇宫的韩上大夫以及魏其侯窦婴。乡民不甚喜欢二人,听闻韩嫣跋扈,窦婴自大。但他们相信卫长君的友人即使没干过好事,应该也没干过坏事。于是也向二人发出邀请。
韩嫣正巧渴了,就给卫长君使个眼色。乡民的家离渭河也不远,他们慢行三里就到梁家里。据说整个村的人都姓梁。梁家里数里正家的房子最气派,乡民就送他们仨去里正家。
里正久闻“卫公子”大名,没等他进门就令儿媳和老伴烧茶汤准备吃的。卫长君连忙说:“我们吃过来的,吃的就免了。有没有烧开的水?我爱喝清水。茶汤里有药,宫里的医者告诉我,是药三分毒,我体弱,尽量少吃。”
里正好奇地问:“还是那年受的伤?”
“对,流血太多。”卫长君笑着提醒,“是不是先进屋?”
里正慌忙请三人进屋。窦婴和韩嫣相视一眼,他又想做什么。不应该寒暄几句,喝口水就走吗。难不成他还想留下来吃饭。
这时节吃的不少,但乡野人家肯定不好意思拿粗茶淡饭招待他。卫长君也不好意思吃人家辛辛苦苦养的鸡鸭。到屋里坐下就告诉里正,陛下给他两百五十亩地。五十亩用来建房。他打算深秋时节动工。但河对岸的乡民迁走了,离皇陵太远,也没法叫皇家工匠帮他建房,就想把此事委托给里正。
里正惊呆了,贵人找他建房,这可能吗。
以前卫长君听八阳里里正说过,他们乡野人家建房也好盖牲口圈也罢,从来不用找外人。卫长君相信梁家里也一样。
卫长君问:“没空?”
“不,不。玉米收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咱们种春红薯春小麦,地可以慢慢拾掇。”里正赶忙说,“只是给大公子建房,咱们没建过。”
卫长君笑道:“不难。五十亩地四周留出五丈,拉一个两丈高半丈宽的大院子。”索性低下头,在地上画给他看。
韩嫣勾头一看,就是秦岭卫家。但正房跟卫家正房不一样。秦岭卫家正院南边接出一个小院。这里没有,但是个四合院。东西院跟秦岭卫家一模一样。靠大院南墙也有一排牲口圈、茅房、浴房、草棚柴棚等等。靠最北墙多出一排房子,东边也有几间。
窦婴禁不住问:“你建这么多房是打算买多少奴仆?”
卫长君同里正解释:“正院我住。东院留我母亲住。西院是几个弟弟的房子。正院后面靠北墙这一排给奴仆准备的,东墙根底下这几间是奴仆吃饭和做饭的地方。”
窦婴和韩嫣禁不住佩服他考虑周到。
里正数一下,“算上牲口圈有上百间?”
卫长君微微摇头:“没那么多。不过我的房子好建。除了大院用夯土,里头的小院和屋子用砖就行了。”
“砖?”里正等人震惊。
卫长君颔首:“我现在住的就是砖瓦房。”
里正等人佩服其勇气,也不好说晦气,毕竟卫长君看起来红光满面,除了早年留下的伤,没任何病痛。
卫长君道:“这房子跟我秦岭的家很像。梁里正闲了下来可以去我家看看。秦岭也不缺木柴和搭棚的竹子,这边如果不好寻,我可以叫家奴送过来。”不待他们开口说出重点,“工钱半月一结或十天一结都行。你们自己决定。明年秋收前建好就行了。”
里正不禁惊呼:“还有一年?那要不了,要不了。”
“我也觉着要不了。当初我找秦岭附近八阳里人建房,那个里正给我找了百十口人,几十天就成了。”
里正懂了,大公子不差钱,人越多越好。
“听您这样一说,我心里有数了。”
里正话音落下,他儿媳妇就进来了。里正接过水递给卫长君,看到自家的碗缺可口,慌了一下,“大公子别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