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和玉米就熟了吗?”
卫长君抬起头迎着微风说:“那时杏就熟了。麦黄杏,麦黄杏,意思是小麦黄了吃杏。”然后转向两个妹妹,“山边比城里凉爽,立夏后城里闷热就把阿母送过来。”
卫孺:“阿母听你的,你同她说。”
卫长君笑笑没接茬,她不是听,而是自认为年龄大愚了,不如长子给皇家当过差懂得多罢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卫少儿“嗯”一声。
真到走的那天,卫少儿看到她大兄把车拉出来套上驴反而不舍。并非不舍儿子,而是住出感情来了。好像格外的充实。人在这里头脑异常清静,没有烦心事,也不会被左邻右舍纠纷困扰。更没人问她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大兄,我再住几日吧?”卫少儿想到什么说什么。
卫长君愣一下,定定地看着她。卫少儿被看得羞愧,“是不该把阿母一人扔在家中。大兄替阿母养两个弟弟,阿母合该由我们伺候。”
“知道就行了。”卫长君打开车门,“衣物拿上来。还有我给你们的纸和牙刷。用食盐刷牙也好,用薄荷也好,随你们喜欢。但不可外传。实在有人问推不过去,只管告诉他是用猪毛做的。”
卫孺从小院里出来,“猪毛?”
卫长君颔首:“猪鬃毛。”忽然想起该买几头小猪和羊了。随后一想红薯还没长大,草刚刚返青,不用着急,又决定按照原计划买些生活用品和奴隶。
“霍去病!”卫长君赶紧拉住试图往车上爬的小不点,也不看看自个多大,怎么就不怕被驴一蹄子踹飞呢。
小孩理直气壮地问:“为为何——不叫我去?”
“舌头捋直了再说。”卫长君瞪他。
小孩舌头软说话一急就忍不住结巴,“我去!”
“你母亲和姨母想你祖母了,你呢?”
小孩忘性大,又天天到处玩儿,早把城里的祖母忘得一干二净。经卫长君一说,虽然隐隐有点印象,可不足矣令他舍弃这片乐土。
卫长君又问:“她们回去就不回来了,你呢?”
小孩冲他母亲拜拜小手,然后一手拉着一个舅舅往东边飞奔。饶是知道儿子是个小没良心的,卫少儿也忍不住骂:“小兔崽子!”
卫长君:“想了就过来看看,反正咱家又不需要你俩赚钱养家。”随后吩咐老奴把院门从里头关上。
担心小霍去病迟迟不见他哭闹,卫长君到城里没敢耽搁。教他母亲种下薄荷,然后又割一捆韭菜就前往东市。
到奴隶市场,卫长君学别人装冷漠,挑了八个便宜的奴隶。只有两个三十岁左右壮劳力,人牙子担心稍稍要高价,卫长君就不愿意要那四个女人一个老翁和一个黄口小儿,卫长君还一次价,他就装作不舍地卖给他。
卫长君租两辆车送八人出城。他拉着米面黄豆肥猪肉油盐等生活用品跟在后头。
早上吃得早走得早,等到秦岭不过未时。这时候做午饭还早。卫长君就叫八个奴隶搁门外站着,令他的老奴烧三锅热水,然后叫他们两两一起去大门边的浴室洗头洗澡。
卫长君去找他和两个妹妹的旧衣物,然后叫老奴送过去。小霍去病见家里来这么多人十分好奇,拉着他的手问:“舅,谁呀?”
“帮咱家种田看家的人。咱们管吃管住就不用给钱了。”
大把大把的钱撒出去,小霍去病也知道心疼,高兴地往外跑,“我看看!”
卫长君想起还有一个跟大外甥年龄相仿的小孩,又找一身小霍去病的旧衣物。女人就穿老奴的旧衣物。
中午饭卫长君只做一家人的。他们吃好,吩咐老奴煮小米粥。这八人个个面黄肌瘦,突然碰油一定上吐下泻。卫长君可怕今天竖着进来明天横着出去。
八人收拾干净,卫长君很意外。四个女人先前看起来都有四十多岁。现下再仔细一看,两个三十来岁,两个四十来岁。
卫长君担心奴大欺主,一直装的很严肃。他们吃好,他就叫老奴带着四个女人熬猪油,然后再给她们安排活。比如谁谁洗衣谁谁做饭。四人一起也行,卫长君只看结果。随后他把小孩给霍去病,叫小孩看着小霍去病。
小霍去病决定拉他下水,这样小不点就不敢告状了。为了收买人心,小霍去病可是下血本,把他的毽子蹴鞠弓箭全拿出来,叫上两个舅舅去东边院里玩儿。
卫长君带三个男奴去茅房,告诉年纪最大的老奴,冲男茅房的活归他,平日里看着大门别叫野兽进来。家里人忙的时候就把衣物收屋里,打扫庭院,时不时看着菜需不需要浇水。他拎的动就他浇,他拎不动使唤男奴也行女奴也可。
随后卫长君又带三人走出家门,打开粪缸上的盖,告诉两个力壮的男奴负责这个,牲口圈也归他们,然后倒西边大粪坑里。这是他们早上的活。农忙的时候随他下地,不忙就用板车去山边接水劈柴。
卫长君乍一说很多,三人琢磨一下,一天也就这么多,顿时踏实了。随后又带他们回屋,告诉他们正院前边六间,男奴三间女奴三间。
榻已经放好,前些日子八阳里的人来帮他干活顺手帮他收拾的。褥子也是找八阳里的人买的。卫长君先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