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晒的干货来配也腻。鏊子中间凸起,炒鸡肉也费劲。卫长君决定泡半桶黄豆。不过是午饭后。
好巧不巧,卫媼看见了,大声惊呼:“这么多得吃到何年何月?”
“我试着做点别的。”卫长君叮嘱老奴把桶拎屋里,然后回房拿一串铜钱前往东市。卫青蹦蹦跳跳跟上。小霍去病晃晃悠悠喊“舅舅”,卫长君停下,“在家等着,给你买好吃的去。”
他一停一耽搁,小霍去病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不等着,和舅舅去。”
“买了吃的怎么抱你?”
小孩摇头晃脑:“不抱。”
卫长君严词拒绝:“不行!”
小孩扁扁小嘴哭给他看。
卫长君悠悠道:“慢慢哭,等你哭累了舅舅就回来了。”
霍去病瞳孔地震,哭不出来。
卫家一众忍俊不禁。
卫长君迤迤然走出家门。小孩不死心地喊:“舅舅!”卫长君停下,回头道:“别担心,舅舅不打你也不骂你,哭吧。”
小孩气得往地上一坐。
家丑不外扬,卫长君好心带上门。
小孩又气得爬起来,跑到门口就朝门上踹。然而人小站不稳当,又穿得厚,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卫家一众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小孩羞的嚎啕大哭。卫青脚步一顿:“他还真哭了?”
卫长君:“估计少儿又打他了。不过他心大还不记事,明早起来就忘了。”
“咱们去买什么?”
卫长君:“买些细纱布,再看看有没有卖木框的。”
纱布和木框都是常用之物,东市不缺。卫长君到东市就寻到了。回来路过杂货铺,卫长君见门口摆放着木耳干蘑菇等物,而家中有蘑菇,就买几斤木耳。晒干的木耳很轻,哪怕只是三汉斤也有很大一包。
卫青拎起来看了又看:“大兄买这么多怎么吃啊?”
嘟嘟飘出来,[木耳香菇饺子?]
[那得有肉才行。]卫长君回一句。
[没有就买啊。先前刘彻赏的钱还剩不少,卫子夫给的五十金还剩四十,你又有百金,我算过这里的物价和人工费,就算你盖一处奴仆住的小院,再盖一处库房,在田地四周挖一圈沟渠种上防护林,也顶多花三十金。回头再买一头牛,剩下的钱也足够咱们用两三年。]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卫长君真想笑,[你倒是积极。]
[这话说的?房子地你都搞定了,我再不出点力,还配跟你同生共死吗?]
卫长君一听它耍贫就头疼,“青弟,随我去买些羊肉。”
“还买啊?”卫青惊呼。
卫长君:“我没想到子夫会给母亲五十金,陛下又赏百金。如今三两天吃一顿羊肉,也足够咱们用到五年后。”
卫青顿时忍不住说:“还有我的俸禄。”
“对,还有你的俸禄。所以咱家犯不着算计着吃肉。”卫长君说话间就朝肉摊走去。
卖羊肉的屠夫正准备收摊,看到卫长君眼中一亮,这可是个大主顾,“卫大公子又来买肉?肉不多了,倒是还有几个羊腿骨,不知公子要不要?”
卫长君到跟前,发现不止有腿骨,还有些许羊杂:“这些都给我吧。”
“这您也要?”屠夫不可思议。他家孩子不饿急都不吃,卫公子难不成因为以前是奴隶,成了皇亲国戚依然陋习难改。
卫长君:“听人说吃什么补什么。我这个破身体,吃羊心养肺说不定益气补虚。腿骨劳烦你从中间剁开,用来炖汤指不定也能强身健体。”
屠夫意识到自个想多了,羞愧地笑笑,“好嘞,这就给你剁!”十分利落的剁开,连放羊杂腿骨的筐子一并给卫长君,名曰来买菜的时候帮他捎来就行了。卫长君却总觉得此人担心他反悔。
卫青把木耳递给他大兄,拎起竹筐,看见里头的羊杂又不禁蹙眉:“大兄听谁说的?”
卫长君:“医者啊。你常来东市走走就会发现神人在民间。”
卫青轻笑一声。
“大兄还能骗你不成?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中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
“那大兄你岂不是……?”余下的话卫青不好说出来。卫长君替他说:“你大兄不过是想找个清净之所,不需要用市井的烟火气掩盖自身不凡。再说了,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
卫青想笑又感到失落,大兄也是神人该多好啊。
“快家去吧。再晚就得点着油灯包饺子了。”
饶是如此,羊肉木耳蘑菇馅饺子上笼屉,天色也变得昏暗。卫媼护着烛火从厨房移到厅堂,“这么晚了还吃,回头还睡得着吗?”
卫长君端着水盆进来:“少用一点。”拉过不爱洗手的大外甥,“想不想吃蒸饺?”
胡乱挣扎的小孩安分下来,“舅舅就——就吓人。”
“难得啊,还知道舅舅会吓唬人。”卫长君很是意外。
小孩甩甩手上的水往外跑。卫长君一伸手把他抓回来,给他擦干净:“在这儿等着。熟了你母亲自然会端过来。”
“她吃!”小孩大声说。
卫长君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你祖母还没吃,给她个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