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忽然唤了她一声,却不知后续要说些什么。
林涧轻笑,“嗯?我在啊眠眠,你是不是想我啦?”
“嗯,很想你。”
林涧问:“那明天可以回家吗?”
“明天...”明天可以吗?帝都离江城不算太远,飞机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丁云云答应她,拿到档案之后派专人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上。
假如......
鹿眠没有继续想下去,说:“明天晚上吧,白天我再陪陪父母。”
“那眠眠回来之后要加倍补偿我。”
“嗯。”鹿眠眉眼柔和,“加倍补偿你。”
两人隔着屏幕调情一番,林涧心疼她处理了一晚上的事情肯定会很累,怕她现在还心烦意乱,要哄她入眠。
让鹿眠戴好耳机侧躺在床上,让她抱着她之前来时枕过的枕头,说就像在抱着她一样。
“闭上眼睛,现在不可以想太多哦,心里只能想着我,想着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林涧的声音又软又轻,柔和得不惊动一花一草,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心神,被困意席卷。
林涧的爱意和体贴会让鹿眠安心,心中的天平超越理智偏向她那一边,觉得这只不过是父母的多疑。
同样的,她心中的负罪感愈发膨胀,愈发的愧疚,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爱人。
可林涧在她面前几乎没有隐私,并非她强求,而是她自己送不遮不掩的全部送上来,她任由她监控,她的手机所有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她对她的控制表现得很喜欢很享受,如果那份档案里没什么,她要看的话,林涧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林涧不会拒绝的。
为了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鹿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鹿眠在林涧的轻柔的声音中渐渐睡去,她不知道,这也许这是她之后很久很久,睡得最安慰的一觉了。
*
翌日,鹿眠醒来就收到了丁云云的微信,说档案已经交到了专送的人手上,预计她下午就可以收到。
一整天鹿眠都处在一种很紧张的状态,林涧以为她是在忙父亲的事,很体贴的没有过多打扰。
只是问她今晚晚上想吃什么,她要提前准备。
鹿眠希望时间能走快一些,早点结束她的煎熬,可脑中又不断重复霍婉的声音,霍婉问她真的可以承受住林涧的欺骗吗?她不知道,她无法想象。
矛盾混乱的心情持续到了下午三点,专送将那份档案送到了她手上。
档案很厚,拿在手里分外沉重,鹿眠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拆开林涧这七年的一切。
里面的纸有新有旧,看样子确实是在不同的时间段放进去的,鹿眠翻看了一会资料,上面记载的是林涧的基本信息,病症等等......
医生的初步判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病时的状态也和林涧亲口描述的差不多,会失眠焦虑,会抑郁,会恐惧分别,会出现幻听幻觉。
资料里的信息和她带林涧去检查出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她找到了一沓手写的纸,一眼就认出这是林涧的亲手笔记,最开始的那一张日期是二零一七年十月十三日,大概六年前。
这是林涧的自述。
鹿眠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从头读下去。
2017年十月十三日。
我发觉到自己生病已经一年多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病了,可能是因为她的离开吧,她真正放弃我的那一天,我彻夜未免,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在想些什么了。
这一年多里我很痛苦,我频繁的做着噩梦,总是出现幻听和幻觉,怎么回事啊,一切都是关于她的。
我努力认真生活,可还是开心不起来。
也许正如医生所说,她的离开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她说她很喜欢我,想一直陪着我,这种像童话一般幼稚的话,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她对我很好,我总是想,她能对我再更好一些吗?她的喜欢,可以支撑她做到哪一步呢?
明明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相信她,她还是退缩了,看吧,她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我并不伤心难过,正如她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并不喜欢她,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吧?毕竟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被我掌握在手中,差一点被我接纳,她猝不及防的走掉了,会让我有很大的落差感。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打击,我一直执着于此,就像猎人不能接受已经到手的猎物忽然逃离一样,这成了执念,所以我生病了。
之前没有钱来看心理医生,我无法对自己进行疏导,所以病了这么久,现在有医生在,我想,我很快就会好的。
2018年二月七日。
听佳佳说,她似乎放下我了?我不太相信,毕竟她离开我时哭得好伤心啊。
我总是梦到那一幕,醒来的时候总是心有不甘,想着如果那时候抓住她......
也许抓住她了,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我也在好转,在医生的帮助下,我发病的时间渐渐少了,想起她的时刻也在一点一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