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退掉孙京华的棉裤后,张美兰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许草丫也不忍再看下去了,边落着泪边给她快速的擦拭着伤痕累累的两条白皙的细腿。
她不用让张美兰再去检查什么了。
张美兰沉默了会儿后,跟许草丫说:“草丫,你担心的事儿还是先别跟孙京华提了,你现在回去跟你奶说,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
许草丫乖乖应着。
去看自行车大叔那付了钱取了自行车,便飞快的赶回了大院。
进门就抱着谢云韵哭,说:“奶,孙京华她好惨。”
谢云韵听完许草丫讲了她的遭遇后,长长叹了口气,说:“草丫,那姑娘她会好起来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后又跟许草丫说:“草丫,若是到了晚上五点,郭家人还是不肯把孙京华的东西拿出来,你去京市日报找人帮忙,明天我再带你去找京市的领导去。”
和郭家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谢云韵打听到,有不少人正惦记着革委会主任的位置呢。
比如,大院里就有一位。
谢云韵熬了一砂锅汤水让许草丫带去医院给孙京华喝,又拿了罐麦乳精喝奶粉让许草丫也带去,嘴里念叨着说:“孙京华这姑娘这回糟了大罪,得好好养养身子了。”
到了医院,张美兰打开许草丫带过来的一锅汤水,见汤水里漂浮着的细细红红的丝条,不放心的拉着许草丫到一边叮嘱说:“草丫,那砂锅里的汤水你可不能碰。”
要是许草丫没去趟西市找侄子顾熙寒,这事儿她也不会开口说。
许草丫听懂了,回张美兰说:“大伯母,奶跟我说了,这锅汤水是给孙京华养身子喝的。”
下午三点半,许草丫在病房门口碰上了革委会的郭主任,还有新城街道办的丁主任,妇联的吴主任,其他几人许草丫不认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进了病房。
妇联的吴主任见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的孙京华,拉着许草丫到一边,小声问:“许同志,孙京华她怎么样了?”
许草丫大声的回她说:“吴主任,医生同志说孙京华同志的脑袋被烧坏了,醒了差不多也会变成傻子,以后她该怎么办?那些杀千刀丧良心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对不对?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呢?我们妇女难道就要这么被人欺负死了吗?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我们另半边天是塌的吗?”
呜呜呜———-
张美兰拉着要进病房解释的床位医生,说:“我们当医生的主要职责是救人命,那姑娘你也看到了,她能不能活儿就在这些人的态度上了。”
医生同志轻叹了声,说:“张主任,其实我想进去帮忙的,那孙京华同志的情况虽然没有你侄媳妇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妇联的吴主任也跟着许草丫抹着泪,两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
“郭主任,你也看到了,现在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现在孙京华已经变成了傻子,她以后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郭爱国,要是你还念在她是你闺女的份上,直接去买瓶老鼠药回来,灌进孙京华的肚子,给她个痛快吧。”
妇联吴主任指着一群人,气愤的开口说。
许草丫这才知道那个戴副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同志是孙京华她爸,那个丧良心的负心汉。
她捏紧拳头走到郭爱国的面前,说:“我一定要去市领导那告你,你个搞破鞋的负心汉,凭什么能好好的活着呢?你配活着吗?”
说着就要提起拳头打郭爱国。
街道办的丁主任扑到许草丫的面前,说:“许同志,你还想不想拿这臭老九余孽的户口本和粮本了?”
许草丫怒瞪着她说:“她人都傻了,我要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我把你打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往你身上扔百八十斤明草湖的大鱼,你愿不愿意?”
革委会的郭主任郭爱军把郭爱国两口子拉到病房外。
又进来跟许草丫说:“许同志,现在人成这样,是谁都没想到的。我们过来是想好好解决孙京华和郭家的事情的。
你今天在革委会提的要求,我们都办好了,这是孙京华的粮本和户口本。”
郭爱军转身把街道办丁主任怀里的一个牛皮信封拿过来递给许草丫。
许草丫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拉着妇联的吴主任,小声问:“吴主任,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妇联的吴主任小声的提醒她说:“许同志,要一份证明,证明孙京华不是臭老九余孽的证明。”
许草丫也明白,以后孙京华要能安生的活着,至少需要一份保障。
“郭主任,你让郭爱国写两份证明,说清楚孙京华是他的骨血,并不是什么臭老九余孽的证明;
还有一份孙京华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证明。我相信这些难不倒你们的,毕竟郭主任都能把亲弟弟搞破鞋的事情轻轻松松摆平不是吗?
这两份证明上面都要敲你们革委会的公章,我要帮孙京华同志拿去登京市日报的。”
许草丫把自己想说的,和谢云韵交代的都说了。
郭爱军的脸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