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市位于长江以南，地形独特，几面环山，就算到了十月，气温也能维持在二十度上下，温暖宜人。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早就商量着国庆去哪里玩，苏云汀拿着台式日历，翻到新的一页。今年还剩最后几页了。
夏裳和其他几位同事说完话，转头问苏云汀国庆有什么安排。
她说：“吃饭，睡觉，看书。”
夏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苏老师，你怎么就不知道出去玩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苏云汀纠正：“是很拥挤。”
十一黄金周，之所以叫黄金周，就是在这期间各种旅游景点人山人海，交通就更不用说了，塞得跟腊肠一样。
夏裳摇头：“人多才好玩嘛。还以为能够让你出去玩。还是得以后人少的时候再叫你出来。”
假期第一天早上，苏云汀煮了一碗鸡蛋面，刚把面挑进碗里，就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冯屿穿着小马甲，小嘴抹了蜜：“苏姐姐，国庆快乐！”
“小屿？你又来了？”
“爸爸工作忙，我一放假就来小叔这里呆着。”
苏云汀心一软，“那你来找我是？”
“想姐姐了，小叔去楼下买早餐去了，我闻到了姐姐家里的番茄鸡蛋的味道。是不是番茄鸡蛋呀？”
说完，冯屿摸摸肚子。
苏云汀懂了，看着他天真无邪的面孔，把人领进自己家里，把那碗面端到他面前。
“先吃这个吧。”
头天熬好的大骨头汤，红艳艳的番茄碎，一个煎好的糖心蛋，白里透黄，几根翠绿的青菜叶，浸润汤汁的面条，冯屿哇了一声。跟电视上那个做饭的叔叔做出来的一样。
苏云汀坐下，看着他吃。
她早上吃的面条份量不多，但一个孩子吃多半够了。
冯屿吃得又快又急：“姐姐，好好吃。”
“别急，慢慢吃。”
吃完之后连汤都喝光了，吃饱喝足，苏云汀打开电视让他看，自己去洗碗。
冯屿擦擦嘴，坐得笔直，看着屋内，挂壁电视，墙壁上贴着一副画。
听见敲门声，冯屿去开门，语带嫌弃：“小叔，你怎么才回来？”
“你怎么会在苏老师家？”冯修晏心里酸溜溜的：“谁允许你进去的？”
他都没进去看过。
冯屿笑着：“苏姐姐啊。小叔，你要不要也进来？我跟苏姐姐说一声。”
冯修晏咬牙，苏云汀没说让他进去之前，他还真不敢进去。
苏云汀走到客厅，见到门口的冯修晏：“冯老师？你也没吃早饭？”
冯修晏：“吃过了。”
“那你来是要找我给小屿补习？”
冯修晏想了一下：“补习的事，后面再说，国庆要好好玩，我，我找了一部纪录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家看看。”
“关于苏轼。”
半小时后，苏云汀坐在冯修晏家客厅的地上，眼睛盯着壁纸电视。
冯修晏准备了果汁。
眼看冯屿要抢先要喝那一杯果汁，冯修晏一个眼神杀过去，冯屿动作停了下来，小叔也太小气了。
冯修晏把他拉到书房去。
“小叔，你干什么？”
冯修晏没好气的说：“那杯果汁不是给你的，要喝自己倒。还有，不准打扰她。”
冯屿眼珠子转了一圈：“知道了知道了，小叔你是不是连苏姐姐家里都还没去看过？”
“我去了，我还吃了苏姐姐煮的面。”
“给我闭嘴。”冯修晏把人拎出去。
然后两人坐在苏云汀一左一右，冯修晏问：“今天早上，他是不是打扰苏老师了，不用惯着他。”
就该把他赶出去，别让他进去。
苏云汀柔声说：“他肚子饿了。我就让他进来了。小孩子，没关系。”
冯修晏不服：小孩子，小孩子就可以这样了？
这档纪录片用了一种与电视剧不同的方式，看不见人脸，侧重意境，客观的描述了苏轼的一生，苏云汀大学时找过很多关于苏轼的资料，大学论文也和这位佛道双修的大儒有关。
此刻再看，那些回忆上涌，那些存于脑海中的东西，这样和屏幕上的一些东西结合在一起。
她拿着一杯果汁喝了一口，这个，是自己买的水果榨汁的吧，蜂蜜橘子汁，不是很甜，也没有香精的味道，果味浓郁。
苏云汀越看越精神了，正要偏头问他们觉得怎么样，左肩膀骤然一重，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一看，冯屿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
这样睡着了？真是个孩子，是不是放假前夕玩得太晚了？还是不喜欢语文，看不下去这种古代文人纪录片？
那冯老师会觉得可以吧，苏云汀慢慢转头，还没转过去，感觉自己右肩膀也被一个东西压着。
嗯，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都靠在她两边肩膀上。
苏云汀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两个都睡了。这个纪录片，她觉得很好，这么好看的纪录片，小屿还小，睡着就算了，怎么连冯老师也……
这叔侄俩是不是把她当人形靠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