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在咫尺,浓烈的男性气息从四周将她包裹其中,她困在他的怀中,被迫承受着他的温度和怒意。
大多数时候,他沉稳平静的像是深海,可也有时候,他狂暴火热如夏季的艳阳。
云意知道她的隐瞒和欺骗,一定让他很伤心很难过。
可是……
她有苦衷的啊!
谁能想到幕后的人竟能遮天!
面对强权和绝对武力,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能做什么,能扭转局面逆天改命吗?
男人的身体在颤,因为激动或者气愤,云意抿了抿唇,不期然唇瓣擦过他的脖子,他僵在原地,从喉咙里发出声低呜。
云意紧绷的情绪,顿时像松了闸的洪水,她知道症结所在,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将他抱的更紧。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像哄孩子似的摸摸他的头,安抚着说,“不气,不气,是我的错……我本不该瞒着你……是我太害怕了……”
不是害怕,而是真的很害怕。
云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每一个悲剧都有那个人的手笔,他光明正大的坦诚身份和做过的事,不就是吃定了她的无能和弱小吗?
他用云家用容修用云守道来威胁她,是他笃定她即便暴怒即便反抗,对他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而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她如
何折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告诉了容修又如何,云守道在朝中扎根三十多年,是他曾并肩作战的朋友,都拿他无可奈何。
这天大的委屈,他们注定要饱尝苦果。
她没想表现出懦弱,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抖啊抖,在他的怀里,她都抖的像个筛子似的,容修几乎不敢想象,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该有多么无助,多么迷茫,多么恐惧,多么不知所措。
怪他!
如果能更强一点,情况是不是就会好一点!她是不是会无所畏惧不必心惊肉跳?
他本来是应该保护她的啊。
容修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吻住她柔软乌黑的发,他的吻火热又刻骨,沿着落到她的额头上,她的眼睛鼻梁和脸颊上。
暖黄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房间的地上,成了破碎的斑点,呼吸交缠之际,她闷声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知道她的意思——要拿余宣帝怎么办?要拿暮贵人怎么办?
说实话,他心中乱糟糟的,自己都不清楚,于是他只能不加隐瞒的朝她摇头,“我还不知道,我不清楚。”
他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云意看他模样,欲言又止,她表现的太明显,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你有话要说?”容修揉了揉她的手,百无聊赖的把
玩着,“说说你的看法,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法……”她垂下眼,忽然手上一痛,她低呼出声,没来的及抬头,男人的声音带着薄怒从上落下来,“还藏着?”
哪有藏着啊,只是在思考怎么说而已。
云意瘪瘪嘴看他,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放在以前,容修吃她这一套,现在又轻笑了声,捏了捏她的指头,“嗯?”
“我说……还不行吗?”她哼哼唧唧的妥协,“依我看来,他不会善罢甘休,做了那么些缺德的事情,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坐不坐的稳这个皇位难说,反正百姓们对他肯定有想法,只要事情传出去,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手。你也看到了云家的下场,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到的。说不定最后还会给你扣上个叛国犯上的罪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我觉得我们处境很艰难。”
不仅艰难,而且凶险。
踏错一步,满盘皆输。
“大不了反了他。”容修接过话音,没什么情绪的说,他态度懒洋洋的,开口就是惊世骇俗的想法,偏生他表现的从容不迫。
就好像此刻说的,并不是改变历史的造反大事,仅仅是早上吃什么饭等不值一提的琐碎小事。
“你……你这么想?不,我的意思是,你想好了吗?”
云意定定看着他,表情紧张,身体紧绷。
她还做不到像他那么淡定坦然,她还没有那么宽广的格局,鬼知道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想的仅仅是能够好吃好喝好快活。
改朝换代吗?
不敢想不敢想,到死都不敢想的事。
容修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大致知道现在的局势,反而没有那么悲观,下意识的说道,“要么死,要么反,他这是逼人反他。”
“可……可你什么都没有,兵权上交后,想反谈何容易?”云意说出最担忧的事情,要是放在她刚穿过来那会,造反的条件他们还能占据几条,后来似乎在余宣帝有心无意的操作下,他的兵权渐渐都被收了回去,连军队都不再让他接手,两手空空拿什么去拼?
容修看她愁眉苦脸,不由得想逗逗她,“不能拼的话……”
“嗯?”
“那就硬拼!”
“……”云意紧张的心被他逗乐了,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有病。”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事情对他来说还不算坏。
云意并不笨,她知道容修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