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面色凝重,下意识的紧了紧鼻子,阵阵烧焦的烟味,若有似无的萦绕着他。
他和杜逸少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朝着隔壁庭院看去。
味道是从那里飘来的,在这个时刻,会是偶然吗?
容修心中有了猜测,这种猜测让他振奋,浑身血液奔腾着往外,他的脸色却越发沉闷。
忽然,他朝着墙边走去,尚未远走的肥婆不经意回头一看,顿时惊的脸色惨白,她作势要转身扑回来,被士兵一个巴掌抽脸上,痛的捂着嘴呜呜的哭,容修朝她斜了眼,对鸦青吩咐道,“到墙那边搜查去!”
“王爷?”鸦青迟疑的道,他心中另有思量。
对面很有可能是民宅,他们虽手握权力,但却从来没有滥用的先例。
容修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纵身跃起,迅速没过墙头。
杜逸少不甘示弱,忙飞身追了上去。
他跳的猛,一下子扎进草丛堆里,扎人的枝叶刺到他脸上,他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什么鬼东西!小爷的俊脸要毁容了!操!什么东西!”
容修朝他伸出手,杜逸少借机抓住,他站起身来,二人对视一眼,奔着气味来源处而去。
院落里漆黑一片,没有丁点人气,干枯的树枝在月影下,越发孤单诡异。
两道
身影一前一后,来到西边的院落,奇怪的是,院落里三排房子,并没有着火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杜逸少摸不着头脑,喃喃的道,“今晚风向自西向东,那味道就应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啊!”
他使劲抽了抽鼻子,只觉那烟味依旧寡淡,再定睛审视,却无从寻觅。
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又这样迅速的破灭。
杜逸少忽然烦躁,他一脚踹在柱子上,浓烈的自责感再度涌上来。
云意……她到底在哪里?
越想越心慌,他没了分寸,宛如迷路的旅人,蹲在地上以手抱头,模样好不狼狈。
容修只匆匆看了他一眼,所有心思便都转移了。
风向自西向东,确然是这里没错,淡淡的烟味也证实了是这里,只是到底哪里着了火呢?
他盯着黑暗中的某处,迷茫的不知所措。
云意听到上面没了动静,着急的团团转。
她被困在了地窖里,地窖隔音效果差,几乎是隔壁变得嘈杂开始,她就有了主意。
来这小院的事情,杜逸少是看在眼里的,怕是他见她丢了,带人寻了过来。
偏偏她被藏进了地窖里,黑漆漆阴森森的,想要找到她,绝对不容易。
云意只能剑走偏锋。
她在地窖里摸出些柴火,估摸着主人原本是
为了过冬储备的,放置时间久,加上地窖里湿寒无比,干柴染了湿气,费了她好大的功夫,才将其点燃,烟味呛人,熏的人眼睛直流泪,她以手捂鼻,不停的煽动,看着烟雾从缝隙间溜出去,才大功告成般的松了口气。
柴火烧的差不多,她几乎快被烟熏晕过去,频频的咳嗽之间,听见头顶有脚步声走动。
她欣喜的不得了,知道是来人了,忙竖起耳朵听,可地窖足足有三米高,她听不真切,气的直翻白眼,尤其是上面忽然没了动静,让她一个劲儿心慌。
该不会是又全都走了吧?
那她怎么办!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不行。
坚决不行的。
必须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发现她的存在。
云意检查了下地窖里的库存,柴火是不能再继续烧了,烟又浓又多,不等她被救之前,就会先把自己活活熏死,除此之外,地窖里还有张及膝的小板凳,她估摸着高度,扶着身子站了上去。
她身高有一米六左右,加上小板凳,伸直了手臂,正好能够触碰到地窖的屋顶。
云意扯开了喉咙大喊,“有人吗!我在这里!”
浓烟钻进喉咙,她弯着腰咳嗽不已,眼泪都飚了出来,头顶上丁点动静都没有。
真的走了?
这搜查的
也太不自信了吧!
云意烦躁不已,喊是喊不动了,若是能听到,早就有人应了,何至于沉默到现在?
能试的法子都试了,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云意站着仰头看,身形有些踉跄,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光,她倏的缩紧了瞳孔。
“叩叩!”
上面轻轻颤动,有人走来走去,还有人用力蹦了蹦,无数灰尘落到她脸上。
云意张着的嘴巴里吃满了灰,可她全然不在意,脸上带上喜色,胡乱抹了把,就兴奋的从椅子上下来,有人发现了她!她有救了!
头顶砰砰作响,她的心越发笃定。
那脚步声越来越频繁,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有人掀开了什么东西,声音由上而下。
“云儿,你在里面吗?”
是容修的声音,是来救她了,云意激动的语无伦次,哽咽着大喊,“是我!是我!”
地上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方才他们听见女声,还以为是幻觉,幸好容修心细,发现了脚下的泥土似被人翻新过。